传闻大致以这种方式或类似于此的方式,还有某些其他方式从四面八方传到我这儿来,我只得摇头,真惊讶这些人的想像力。
很快,人民代表大会开幕了。关于这次会议,我准备简单地谈一下。因为任何对大会感兴趣的人只要注意到大会的进程,我可以了解其详细情况。原则上戈尔巴乔夫已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即通过电视直接转播大会工作情况。大会开会期间似乎全国都在密切注视着大会的激烈讨论。10天的大会让人们在政治上学到很多东西。
大会开幕时,人们是一个样,到闭会时,他们已完全变成为另一个样了。但愿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要以消极态度来对待人民代表大会的总结,也不要因失掉按要求采取政治和经济措施的机会而烦恼、伤心。但是,主要的事情却发生了。人民,几乎所有的人民都从昏睡中觉醒了。
对我而言,和以往一样,每迈进一步都会碰到意外的事故。在辩论中,当说到怎样从人民代表中选举苏联最高苏维埃成员时,我竭力主张差额选举。老实承认,我内心很希望大家选举我进最高苏维埃,但经理智思考后又认为人民代表大会对这一届最高苏维埃的组成不可能期望过高。谁也不会期望,不久前刚倒向我们一边的温和而驯服的多数派会抨击所有不合领导口味的议案,可这种事真的就发生了。前几次表决表明,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在怎样有效地指挥着大会。最高苏维埃选举证明,绝对多数派在著名人物的入选上设置了障碍。他们不选举萨哈罗夫、切尔尼琴科、波波夫、什梅廖夫,以及所有今天受尊敬的、杰出的、有威望的代表。在此很难一一列举在大会选举中落选的人,而这些人是很多的。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有过半数的代表投了我的票,但从票数来看,我比我的一些同事要少。我没有因此而难过。现在谈论这个并非为了显示我的自制力。不是的,根本不可能期望有其他结果。如果这届大会很快选举我进最高苏维埃,那我却会感到十分惊讶。事物是按自然进程发展的。戈尔巴乔夫自己将自己逼入困境,我如今有兴趣想看看戈尔巴乔夫将怎样设法摆脱这个困境。
自然,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因为我被弄到这个地步,形势最终可能会出现爆炸性危险。莫斯科人认为,选举结果是对千百万人民呼声的一种蛮横无理的蔑视。晚上自发地进行了群众集会。有时这里,有时那里喊口号,提出了举行政治罢工的要求……。戈尔巴乔夫本人也没能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此时已不能再采取什么措施来补救了,选举结果早已经通过了。
但就像实际生活时常出现的那样,最终还是出来一个人,他居然找到了摆脱困境的办法。这一次,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的代表阿列克谢·卡赞尼克成了这样一位救命人。大家本来已将他选进了最高苏维埃,但他却放弃了候选人资格,这自然对我有利。因此,大会需要通过这项更替议案。当大厅里,大家都举起手时,戈尔巴乔夫已经看到,议案在通过,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掩饰的轻松。
这样,我就成为苏联最高苏维埃的代表,而关于未来工作的问题自然就没有意义了。过了几天,又选我为苏联最高苏维埃建筑委员会主席。因为这个缘故,我又进入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
关于大会的情况可以讲更多时间。在大会欺间出现过许多富有戏剧性的、动人的、十分尖锐的事件。我再次重申,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这些事件的见证人。对于世界这1/6的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情况,全世界远非漠不关心的……。因此,我不想更详尽地谈论这些事件。在此以后,生活又向前迈进了。
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的工作几乎进行了两个月。组织了建筑委员会;了解到在实现代表职能上的一片紊乱情况—没有办公室和接待选举人的场地;翻阅了关于设立代表助理秘书的莫名其妙的提案;弄清了最高苏维埃机构压制代表的情形。总而言之,都是我们因袭下来的恶劣作风。我们都在学习,我们才进了议会这个大学校的一年级,而当我进大学时,才惊奇地感觉到这不知需要用多长时间呀!
在夏季发生的重要事件中有一件是矿工罢工。罢工推动了整个国家。温顺、受恐吓、甘当傀儡的工人阶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相信,这个时代已经永远结束了。走上舞台的是另一个工人阶级,他们尊重自己、自己的人格和自己的劳动。当然,也有很多人,和过去一样胆怯、疲劳、战战兢兢地看着领导,这种恐惧感已渗透到我们的基因里,但是,还有另外一些工人,他们挺起腰杆,善于用脑。他们的人数一天天地在增加。这些工人领导了罢工委员会,成千上万的矿工站在了他们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