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令我十分不安,这就是政治局内还缺乏那么一种环境,但最近一段时期,明显地出现了一种情况,我可以说,这就是对几个政治局委员、几个政治局常委、还有总书记的阿谀奉承。我认为,这恰恰是现在所不能容忍的。正是如今,人与人之间的原则性关系,相互之间的同志式的关系正发生最民主的变化。这是不能允许的。直接批评某个人,面对面地批评,这是对的,是需要的,但却不能纵容阿谀奉承,因为它会渐渐地、逐渐地再次变成一种‘准则’,个人崇拜。我们绝对不能容忍阿谀奉承,绝不能容忍。
我明白,目前它还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不允许的差错,但是,已经有了出现那种情况的最初的迹象。因此,我觉得,应当及时防止带来这样的结果。
最后……(停顿)
很明显,我自己在政治局的工作没搞出什么结果。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显然,经验不够,还有其他原因。也许,主要是缺少外界的支持,特别是利加乔夫同志的支持。我想强调指出,他们迫使我产生这样一个想法,即当着您的面,我应该提出解除我的职务,我的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职务问题。关于辞职申请书我已交上了。至于我的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的职务是否解除,这个问题自然将由市委员会解决。
说完这些话,我回到位子上坐下来。我的心
直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出胸膛。接着将会出现什么情况,这我是心中有数的。将会有一顿痛打——他们将会有步骤、有计划、而且几乎是很乐意、很快活地将你痛打一顿。
甚至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当时那些巧妙的、难听的话我仍然记忆犹新,我忘记不了。它们总是留在你的脑海里,伤口还在流血。这一点可能我自己也难以理解。难道从这些几乎全是保守派的中央委员们那里,我还能指望得到别的什么反应吗?当然不能。未来的方案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它早就准备好了,我清楚,这并不取决于我发不发言。可以说,对此事戈尔巴乔夫施加了自己的影响,那些揭发者一个个冲向讲台,指责我破坏统一、自负、傲慢,搞政治阴谋等等。大帽子非常之多,完全够戴在所有反对党人的头上。那些极力想证明自己十分热心于从精神上消灭“迷失方向的党的同事”的人是非常多的,所以他们必须站出来发言。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这里我想再次摘引一下全会的速记记录:
戈尔巴乔夫:可能接下来由我主持会议会更方便些。
利加乔夫:是的,请吧!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
戈尔巴乔夫:同志们,我想,叶利钦的发言是严重的。我不想再开始辩论,但的确需要讨论一下叶利钦刚才讲过的话。
我想重述一下叶利钦刚才所说的主要内容。
第一,叶利钦说,应该使党的活动更加活跃起来,而这必须从苏共中央委员会着手做起,具体一点,就是从中央书记处做起。关于这方面的观点,叶果尔·库兹米奇·利加乔夫也曾谈论过。
第二,提出了有关改革的速度问题。他对指定改革的期限有看法,认为指出2~3年的期限是错误的,这会让人们迷失方向,会引起社会混乱,党内混乱。局势潜伏着严重的后果,而这个后果将会断送党的事业。
第三,我们要吸取过去的教训。但明显,按叶利钦同志的观点这事做得很不彻底,因为,在党内也就是在中央和政治局内,还没有建立一些机制,这些机制能令我们免于重犯严重错误。
最后谈的是根据以往的成绩考虑继续工作下去的可能性。叶利钦同志认为,他不能在政治局里继续工作了,很明显,按他的意思,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的问题,将由市委而不是由中央来决定。
这里,好像出现了某种新的意思。也许,所谈的是想使莫斯科党组织分离出去?或许,叶利钦同志决定在全会上提出离开政治局,但保留苏共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职务?这让人觉得他似乎有意要和中央较量较量。我是那样理解的,或许这说的过重。
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不摘引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说的话。你们看,他是多么善于断章取义,做的多么巧妙。按他的说法,原来我是想宣布莫斯科市委反对中央。这是把政治事业误认为是一种情绪;或许说是定一种需要的调子。当然,我在全会上发脾气了,提出了抗议,但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你坐下,你坐下,鲍利斯·尼古拉耶维奇,你还没有提出辞去市委第一书记职务的问题,因为你说这是市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