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向讲台走去的时候,自然,没料到我的这次发言,将会是向前迈进的一步,将会加强公开性,缩小批评的禁区……是的,当时我没有考虑过这些。最重要的是,鼓起勇气说出我不能不说出的话来。
我已说过,那时我没有写书面发言稿,只是在一张小纸上列了一个提纲。
因此,我在此援引一下《苏共中央通报》杂志上所登载的我的发言记录。
叶利钦:这些报告,还有庆祝十月革命70周年的讲稿,这些报告的草案在政治局里都已经讨论过了,并且,考虑到我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中一部分内容已被采纳。因此,今天我对报告没有意见,我完全同意这些报告。
但是,我现在想谈谈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是在我进入政治局之后的工作期间积累起来的。
我完全同意那种看法,就是改革现在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有极大的责任和义务。
我认为,首先需要改革的正是党的各委员会的工作以及中央书记处的工作。关于这一点我已在中央6月全会上提出过。
我必须说,从那以后已过去了5个月,但是中央书记处的工作方式没有任何改变,利加乔夫的工作方式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今天,这里所谈论的,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说过,我们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斥责,这涉及到农业部门和任何其他部门,但也只是局限在这个程度。因为,如今党应该马上选择革命的道路,并按革命的方式行动。像这样的革命精神,这样的革命行动,对党的各地方委员会和地方上很多同志的那种同志式的关系,我可以说并未存在。我觉得,我们应当这样做,总结过去的教训,真实地审查一下历史上的空白点,关于这些空白点,今天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曾谈到过。应该首先找出解决目前问题的办法,以及明天如何行动的方法。我们还能怎样呢?如何改变?如何不允许以前存在过的东西?要知道,这些东西破坏了我们生活中的列宁主义准则;并让这些准则在很大程度上会从我们党的生活准则中被取消。
我想,那次代表大会上曾说过改革需要2~3年时间;但两年过去了或者说正在过去,现在却还说改革还需要2~3年时间。这让人们迷误方向,让党迷误方向,让所有的群众迷误方向,因为,我们知道人们的情绪,现在觉察到人们对改革的那种起伏不定的态度。在开始,热情饱满、高涨,而且一直是处于高潮状态,包括苏共中央1月全会时期,但后来,也就是中央6月全会以后,人们的信心开始下降。这令我们极为不安。当然,也做了些事情,那就是这两年时间都花费在制订所有这些文件上,而这些文件并没能被人们所理解,并且还让他们非常不安。他们在这段时间内也的确不接受这些文件。
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应该对期限宣布持慎重态度,要告诉人们合乎实际情况的、下一个两年改革的期限。这会令我们感到压力非常、非常的沉重,这一点我们清楚。而且,如果现在就感到压力沉重的话,那么这也是必须承受的。因为,这会使党走向革命道路,使党、党的各级委员会发生实质性的变化。而这一切仅仅两年时间是不够的。我可以说,两年后我们党的威信在群众中会更为降低。
我应该说,通过的口号要比通过的文件少得多,但在这种情形下,如今通过的文件逐渐地多起来了,这在地方上引起了人们对这些决议的一种不信任感,认为它们是表面文章。但是决议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被制订出来了。我们要求减少那些无所事事的研究所。我可以以莫斯科为例,一年前共有1041家研究所,后来因为国家委员会的努力,撤销了7家。但是今天它们的总数却从1041家增加到了1087家,因为这时莫斯科通过了关于成立研究所的决议。这当然与党的方针相背离,也不符合代表大会决议的精神,同时,也与那些口号相抵触,这些口号我们至今还在高呼。
我还想到一个问题。这并非一个简单的问题。但在这儿,在全会上,面对党的中央委员,面对这些最可信赖的、最开诚布公的人,可以而且也应该说出心底的一切,一个共产党员必须说的一切。
我必须说,那些教训,70年来的那些教训是十分沉痛的;当然也有成功,对此,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已谈及过。但同时,也有教训,沉痛失败的教训。这些失败是逐渐地出现的,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议会制;是因为只有一个小班子;是因为党的权力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是因为这个人拒绝所有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