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篇演说中——这篇演说如若在总统讲坛上发表倒比在竞选讲坛上发表更为适宜——洛克菲勒说:“但是,我关心的是恐怕目前的外交活动会引起全世界和我国走向极端,要么乐观,要么沮丧。我们有些人认为开展谈判就是和平的开端。另外一些人,特别是在我们某几个亚洲盟国中有些人,则担心谈判将标志着美国放弃在南越的努力。我认为,任何一种极端的反应都是没有根据的。只要小心负责地寻求谈判解决之道,我们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却能得到一切好处。”他告诉北越人说,美国关心的是取得以保障各国人民有权决定自身命运的和平。他告诫美国人不要过分纠缠于停火、武装力量的状况和监督这类技术性问题。在他看来,“和平问题及其后果远远超出越南本身的范围”。
洛克菲勒谈到莫斯科和北京在东南亚拥有的合法利益。他表达了一种希望,即他们应当合作,缔造比现有停战更为有力的一套东西。然而,由于越南战争而造成的美国本身的境遇才是他最关心的。他说,他最担心越南战争会导致“美国新孤立主义的增长”。这不仅对于美国,而且对于整个世界都将是一场悲剧。他提醒说,与越南谈判将是长期而复杂的,而且需要有极大耐心和智谋。他重申基辛格经常表达的一种主张,谈到美国必须“以一种胸有成竹和有的放矢的谈判态度”参加会议,并且嘲弄了那种“权宜和临时应付的策略。”洛克菲勒坚持,美国既不接受也不强制推行为武力所左右的解决方案。任何解决方案都必须“保卫整个东南亚的自由和安全”。
基辛格最重要的看法都保留在洛克菲勒演说的结尾部分。洛克菲勒谈到必须承认,越南问题的解决方案应该在作为整体的世界关系的范围内才能达成。洛克菲勒重申基辛格经常提出的与美国盟国更加密切磋商的要求,同时也提到那些向人们招手的其他机会。他相信有可能与共产党国家建立完全崭新的关系。洛克菲勒特别把话题转向共产党中国说,“促使或助长如此伟大的人民自我孤立”,美国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他谈到“接触和交往”的必要性;美国和中国都能从中受益。也有必要更加密切与苏联的关系。洛克菲勒说:“在与共产党中国和苏联的微妙的三角关系中,随着我们对这两个国家的和平愿望的考验,我们最终能改善我们与其中每一国的关系。”
在随后令人兴奋的几周内,洛克菲勒多次重申所有这些论题。他的许多演说几乎都是极为严肃的。这些演说读起来好像学术论文一样。它大量引用基辛格十年来或更长的时间里一直在讲的所有内容。从任何一点来看,这些讲稿都是基辛格的作品。例如,6月12日,这位州长在纽约谈到十年来世界所经历的巨大变化。他谈到“核优势的变化了的特点,我国经济优越地位的下降,共产党大国的分裂”。他说,需要有一种新的国际秩序,一种新的世界结构。“害怕与任何国家的人民接触,包括与共产党国家的人民接触”,是毫无道理的。他重复了早已使用过的关于进一步密切美苏关系和美中关系的话,并主张一种愿意承认美国不再充任世界宪兵的新领导。洛克菲勒说:“美国没有义务在地球上的每一个局部冲突中付出代价,除非和平受到真正的国际性威胁,除非我们国家的利益受到直接影响。”他继续说:“在我们派遣哪怕是少量的武装部队之前,我们一定要正视这一行动所产生的一切深远影响,但在越南,这些都没有得到重视。我们必须不使自己承担义务,而又得为之找出正当理由。”
7月13日,他宣布一项分四个阶段的争取越南和平的方案。第一阶段,双方要相互撤军,北越的正规军队撤到边界沿线,而美国及其盟国的武装部队则退到居民稠密地区。建立起一支维护和平的国际武装部队,充当两者之间的缓冲。一旦北越武装部队开始撤退,则美国为了表达其诚意,将撤兵七万五千人。第二阶段,武装部队将进一步撤退,包括美国撤走其大部分武装部队。一支扩大的国际武装部队将进入人口稠密地区,以监督撤军并安排局部停战。民族解放阵线一旦不再诉诸武力,将获得参加全国的政治生活的保证。第三阶段,在国际武装部队观察员监督下进行自由选举。美国将撤走余下的少数武装部队,但国际武装部队仍旧留驻原地。第四阶段,越南的南北两方决定要不要联合。国际武装部队全部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