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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别林自传(108)

作者:卓别林

没过几天,华莱士小姐在电话里问我怎么处理奥尼尔小姐的事,因为福克斯电影公司也有意雇用她。我没再犹豫,立即答应和她签订了合同。我和乌娜之间是天作之合,从认识她的那天,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就开始了。到现在,这种生活已经持续有二十多年了,我希望我们的日子能够永远这么延续下去。

乌娜身上蕴涵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幽默和宽容。自从认识了乌娜之后,我才发现了这一点,并常常因此而惊奇。她的善解人意,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让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虽然她那时才刚满十八岁,但我并不担心乌娜会像同龄的姑娘那么善变。起初我也是有顾虑的,因为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我怕我们不能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乌娜绝对是一个例外。她柔弱的身体内有一颗很坚定的心,一旦决定下来,就不会再反悔。我们商量好了,等拍完《梦里人生》之后,我们就马上结婚。

那时我已写完电影剧本的初稿,并开始筹备电影的拍摄工作。如果我能把乌娜那些特有的动人之处通过银幕展现出来,那么《梦里人生》肯定是一部不同凡响的佳作。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很久不见的芭莉又闯进了我的生活。她在电话里无耻地对我的管家说,她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她怀孕的事肯定是与我无关,我认为她是想敲诈我,于是吩咐管家说,如果她再来我家胡闹,就去报警。第二天,芭莉果然来了,然后高高兴兴地围着屋子和花园转了好几圈。我没有想到芭莉这次是有备而来,她受到高人的指点,故意惹我去报警,好就此把事情上升到一个她所希望的层级,我没有看破这一点,吩咐管家打电话报告了警察。

芭莉的计划成功了,没过几小时,报纸上就到处都是我的绯闻了,说什么芭莉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卓别林抛弃了她,让她无依无靠地流落街头,而且还让警察抓她。我还没从此事对乌娜和她家人影响的担忧中解脱出来,一星期后,芭莉又以遗弃罪控诉了我。在这之后,我找到我的律师劳埃德·赖特,直言我已有两年不曾和这个女人发生过任何关系。

赖特建议我先暂停拍摄电影《梦里人生》,并劝我让乌娜先回纽约避避风头。为此,我和乌娜郑重地谈了一次,我们一致决定不准备逃避,因为这样反而会让芭莉的阴谋得逞。我们之前既然已经谈到结婚,就干脆马上结婚,用结婚来反击一切谣言。

我们计划在距离圣巴巴拉十五英里之遥的卡平特里亚小村举行婚礼,婚礼前我们必须先到圣巴巴拉的镇公所去登记注册,领取结婚许可证。我们特意选择了一大早去注册,那时镇上还是静悄悄的。从内部消息得知,注册登记的男女中如果有一个是知名人士,管理登记的人员就会按动桌子底下的按钮,通知记者。所以,一大早行动可以最大可能地躲避记者的采访、拍照。我先站在镇公所外面,让乌娜进去办理一般的登记事项。工作人员记下了乌娜的姓名和年龄,然后问:“新郎呢?”

这时,我走了进去。工作人员马上说:“啊,是卓别林先生,真是想不到呀!”说着,他的一只手伸到了柜台底下。我们紧催他办理手续,他磨蹭了半天,但实在没法拖延更长的时间,最后不得不把许可证发给了我们。我们迅速离开镇公所,刚登上汽车,记者们的车已经驶进了院子。我们就像亡命逃窜的罪犯驾车飞奔,一阵风似地左拐右闪。汽车不时发出尖厉的刹车声,最终带着我们离开了静寂的圣巴巴拉街。最后,我和乌娜成功地甩掉了新闻记者,秘密到达卡平特里亚村,在那里举行了婚礼。

我们没有选择蜜月旅行,而是在圣巴巴拉租了一幢房子,准备在那里隐秘地过两个月的平静生活,以躲避媒体的狂轰滥炸。记者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只要我们不理睬报纸上的无聊编造,生活还是安静的。只是门铃成了我们的梦魇,只要它一响,我们就会吓得跳起来。

我们每天傍晚都会去乡间的小路散步,只是不敢走太远,以免被人认出来。生活的节奏放慢了,身体得到了休养,可是内心却很挣扎,尤其是想到自己被很多的人痛恨,这其中还包括乌娜的父亲,拍电影的计划也无限期推迟。乌娜看到我愁闷的样子,总是想办法逗我高兴,读小说给我听。总体来说,在圣巴巴拉的两个月是浪漫而又有情趣的,尽管有时还会焦急和失望。

我们的蜜月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刚回到洛杉矶,就从一个在美国最高法院工作的朋友墨菲那里得到了恼人的消息。他向我透露,芭莉起诉我的案子可能要开庭了,有一些政客希望通过此案把我彻底搞臭。墨菲法官在信里建议我最好是请一个名气不大、地位不高的律师,千万不要请一个收费昂贵的大律师,因为这样会让陪审团认为我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