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亲纳粹分子胡扯的“让他们两败俱伤”那句话,我不禁激动起来,于是我改变了口气,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共产党人,但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共产党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之处,他们如果缺了胳膊或是断了腿,也会像我们一样感到疼痛,也同样会送命。共产党人的母亲也和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一样,当她们听到自己的儿子一去不返的消息时,也会痛哭。这一切,我想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知道。眼下,俄国就有很多母亲在痛哭,她们的儿子正在前线,随时准备牺牲……”
我一口气说了四十分钟,我谈到罗斯福总统,回忆起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我募购战时公债时发表的演讲,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台下的听众们时而大笑时而鼓掌。
我最后说:“现在又打仗了。我为什么在这里发表讲话呢?是为了战时俄国难民的救济工作。”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钱可以帮助他们,但是,他们需要的难道仅仅是钱吗?要知道,就在现在,同盟国有二百万军队驻扎在北爱尔兰,整天无所事事;可是俄国人呢?他们单独对抗着大约二百个纳粹师!”
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渴望着我的结论。
“俄国人,”我用强调的语气大声说,“是美国人民的盟友!他们正在用鲜血捍卫他们的生活方式,同时也捍卫着我们美国人的生活方式。美国人愿意战斗,斯大林元帅为此提出了邀请,罗斯福总统也发出了号召。所以,让我们现在就开辟第二战场吧!”
台下响起了欢呼声和掌声,持续了七分钟之久。我觉得那是因为我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他们不需要我再往下说了,全都不停地跺起脚来,并把帽子扔到空中。我有点担心,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是不是过于极端了呢?
这次演讲之后,并没有出现我所担心的不良反应,所以我又参加了几次公开的集会并发表演说,国内的舆论也渐渐一致起来。我从上一段婚姻的郁闷结局中渐渐走了出来,生活暂时平静了,但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暴风雨来袭之前的短暂的宁静。
果不其然,麻烦再次上门,不过这一次和上次完全不同。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和蒂姆·杜兰特打完网球,蒂姆对我说,他与一位名叫琼·芭莉的年轻姑娘有一个约会,她是保罗·格蒂的女友,刚从墨西哥城来到美国。由于芭莉小姐带着一位姑娘一起参加蒂姆的晚宴,所以蒂姆问我是否愿意同去,再说,芭莉小姐以前曾经表示很想见我。我没多想,就和蒂姆前往珀林诺酒馆。芭莉小姐很活泼,谈话也很有趣,我们四个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等到了下一个星期天,我又邀请了一些朋友来我家打网球,蒂姆又把芭莉小姐带来了。晚上我请蒂姆和芭莉到罗曼诺夫酒馆吃晚餐,经过两次接触,我和芭莉小姐的了解更进了一层。第二天早晨,芭莉独自一人来看我,故作神秘地问我是否可以陪她吃午餐。我那天正计划到圣巴巴拉参加一个拍卖活动,于是我建议她和我一块儿去,我们可以共进午餐,然后去拍卖现场。那天我在拍卖场上还算顺利,把两件藏品收入囊中。
芭莉小姐二十二岁,身材颀长,是个漂亮的姑娘,她的胸部非常丰满,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穿着一套领子极低的裙装,显得妩媚动人。我的情欲和猎奇心被激发起来了。在回洛杉矶的路上,她说她已经和男友保罗·格蒂吵翻了,想在第二天晚上回纽约去。然后她又委婉地表示,如果我要留下她的话,她可以考虑留下来,不去别的地方了。
芭莉的这番话让我起了疑心,因为她的想法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先兆,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于是我很坦率地跟她说明,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原因而选择留下。然后,我径直把她送到她的公寓前面,向她挥手道别。
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两天后她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决定留下了,并希望我当天晚上去看她。她坚决的态度让她达到了目的,我不否认她对我的吸引力,我当晚去了她的公寓。从那以后,我经常和她约会,芭莉变成了我的非正式女友。
我和芭莉相处的日子大多是愉快的,但是她的某些古怪的做派和行为方式令人无所适从。经常的,她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在深夜突然来到我家,然后她又可能连续一个星期不露面。我为此暗自担心,但是只要她一来到我身边,看到她乐呵呵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对她的不安情绪也就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