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多方斥骂者依然坚定不移。他以接近民众的态度说道:“谁要涉足这种牵涉极多的主题,就必须了解相关的所有事实。”8月份接受《焦点》杂志采访时他确认道,人们必须将对犯罪行为及其根源的斗争作为重要主题来对待:“越来越多的人从东欧跑来,他们希望能从我们相对的富裕中分一杯羹,他们也在毫无顾忌地发起了进攻。”除此以外,不要将国内安全“这一社会民主党的经典主题”轻易就转让给保守党,这点也很重要。对社会民主党汉诺威地区成员的一次问卷调查增强了他的信心:大约3000名登记在册的社会民主党党员中有38%寄回了问卷。结果是:30称之为“虽然有点从众,但内容上是正确的”,55%的社会民主党员评价他们的州主席为“很好”,只有9%的人评价他为“没有创造力的”。另外有6%的人未置可否。而施罗德的中心要求——所有作为政治避难者,旅游者或持有期限的许可停留在德国生活的外国人,假如有犯罪行为,则被直截了当地遣送回国——得到了76%的党员的“完完全全”的同意,另有14%也表示“大致相同”同意。支持率随着年龄增加和受教育程度的降低而递增。
那么:施罗德是个公众主义者吗?这位州总理反驳这一指责道:“民主主义政治家必须倾听民众的需求,并为之提供解决办法。”这句话几乎不容置疑。但是人们不禁还是要问:像外国人犯罪问题这样敏感的话题,是否合适于用这样一种简单的采访形式乃至相应地浓缩为一句标语口号的方式来讨论。这个下萨克森人着手处理政治中不合理之处的勇气也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对于这件事来说,一次彻底的讨论比通过新闻界的快速但一次性的道路会更有帮助得多。而且后者常常给人们造成错误印象:对于特别复杂的问题同样有简单的解决办法。但是这类要求无论如何都不是“敌视外国人的”。
这位固执己见的实权人物时而被归入“寂寞之狼”,时而被归入“自恋的公众人物”,这就是公众对他的评价。也许他更偏爱前一个形象,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常常戴一条有狼形标记的领带。但是这个浅显易懂的比喻有一个弱点:生活、“工作”于鹿群中的狼。
至于他是个天才的自编自演者,在关于他的顽固立场的激烈争论后,至少在社会民主党内已经没什么人再持怀疑态度。施罗德无须在胸前划十字,便能经受住舆论压力的漠然,也给他的对手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当寒风吹刮在脸上时,人们必须将腰挺得更直。在北德我们可以学会这条规则。”在一次激烈的争执后,他谈及了自己的特点。
不管怎么说,至少按照联邦德国的记录材料,施罗德在1997年11月超过了联邦总理:“下萨克森州是当年的轮值主席州,作为联邦参议院主席,他仅排位于联邦总统之后,而当联邦总统因事缺席时他是能够做其代表的。”11月7日,他在各州代表组成的专门委员会前做的就职讲话饱含国际主义精神,它的标题本身已经包含社会民主党的暗示:他将继续按自己的直觉,而非党委员会决议行事。讲话的标题是:《联邦州第一,政党第二》。施罗德在其中保证道:不将联邦参议院用作“阻碍联邦政府和联邦议会的工具”。他还宣称,“尽管存在很多政治分歧,他还将一次又一次尝试,寻找可以找到共同的解决方法的地方,那就是力图达成妥协。”
在社会民主党内他与拉封丹之间是否也会达成某种个人间妥协呢?这年年底,施罗德发现自己置身于所谓考验的秘密背景前。汉诺威的党代会将会涉及很多问题。党与他之间将会发生什么?像在曼海姆大会上那样惩罚他?或者这次将对他倍加爱护?施罗德用了比往常多得多的时间来精心准备12月4日汉诺威那次长达一个小时的讲话。他的代言人和知己乌韦—卡尔斯腾·海尔事先暗示道:施罗德提出一种“全新经济现实主义”。这还是“自席勒和施密特以来的第一次”。另一位顾问回忆道:平时惯于自由发言,经常偏离讲稿的施罗德(“说出来的话才重要”),这次非常重视每一个表达,每一小段。做报告时,他万分紧张,说话颠三倒四,嗓子发哑。他的竞争对手,党主席拉封丹极其亲密地,带着自负而友好的微笑将一杯水送到了演讲台上。汉斯约亨·福格尔百无聊赖地观望着,间或礼仪性地鼓鼓掌。约翰内斯·劳此时显得漠不关心,他离开主席台,与人闲聊起来。但台下却掌声连连,代表们似乎想说:“看看,我们多爱你!”有时他们甚至不等施罗德停顿,便迫不及待地以掌声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