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节,玛格丽特总能想到那些形只影单的人,每年她都邀请一些人去小住,她知道,不然那些人会感到冷清的。基思·约瑟夫的妻子和他结婚30年后离开了他,那年他是在契克斯度过圣诞节的。当戈登·里斯的妻子带了他们的三个最小的孩子和一个失业演员私奔时,他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邀他去契克斯。此后,每逢圣诞节,他便是常客了,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一离开这个圈子就去拼命赚钱(这使他能资助他的前妻、还在待业的那个演员和三个年幼的孩子以维持生计)。和西方石油公司副总裁阿曼德·哈默一起,龙尼·米勒又是一位常客。一位前内阁阁僚及其妻子有一年也曾受到邀请,那是在他妻子动过手术后,为了使她免受在家张罗圣诞节的折腾。玛格丽特甚至于还邀请那些关系并非特殊的朋友来——诸如有一个文官,大家都清楚地知道,此公系工党的铁杆拥护者,然而,当玛格丽特得知他老婆才去世时,也替他感到难受。在度假期间,还有一些朋友和支持者也在邀请之列。例如,去年玛格丽特的医生约翰·亨德森博士偕妻子双双来契克斯作客,同来的还有一位老友达芙妮·斯克里文格,以及劳伦斯·范·德·波斯特和妻子。
无论哪位首相在任,契克斯都有固定的活动方式,这儿的圣诞节过得都差不多。这里有一个传统,每逢节礼日晚上,当助手们圣诞聚餐时,总要邀首相来助手室先和他们干上一杯。到撒切尔夫人这里,这个俗套结束了。她请所有的助手来大厅和她、她的客人们一起干杯,由她斟酒招待。然后,助手们才去吃他们的饭,她和她的客人们一道再给他们上菜,宴罢席尽,她把那帮可怜的客人们拉过来去涮洗碗碟。她会说,“我不把这些脏碟盘留给助手们去洗。”说着,她戴上一付橡皮手套,去洗扫那些油乎乎的碗盘。
玛格丽特有一种独特的本领,她总是能叫让别感觉好一些,并且能直截了当、干脆果断地处理问题。与许多首相不同,对任何想见她的人,她是平易近人的。一旦她挤出时间,把同他们的见面安排到已经够忙的一天里,她是不愿浪费这种机会的。她会问,“好吧,出了什么事?”当她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她会说“那么答案是什么呢?”她的同僚们将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答案,玛格丽特会盯着他,要么说声,“嗯,说得不错”;要么斥责一通,向他道明错在何处及原因。接着,他便悻悻退避,气得打战,嘀咕说“可憎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讲得一点不错。”
在许多方面卡罗尔颇似母亲,承认自己无望成为一个有主见的人,所以常常打电话给玛格丽特讨教。“妈妈会说,瞧,这些就是你所能选择的,这些是有利的因素,这些是不利的因素。看在老天份上,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下定决心,坚持开始行动。”
虽说卡罗尔在她母亲担任首相的第一个任期内住在悉尼,但母女仍保持联系,多数是通过电话。1982年4月,卡罗卡作为玛格丽特的服装女保管和亲密随从陪她出访印度和中东:德里、孟买;然后去利雅得、阿曼、阿布扎比和迪拜。在利雅德,他们用玛格丽特的加热滚轴,将他们下榻之宫的整个照明系统连成一体了。这位首相在同法赫德王储半个多小时的会晤中感到有点儿担心。正是在这次旅行中,玛格丽特收到了最令人眩目的珍珠项圈的馈赠,每颗珍珠像游戏弹子那么大,那是哈立德国王相赠的。这些珍珠实在精致,回到伦敦后,玛格丽特洋洋自得地戴着它们。她还夸示一块稍嫌俗丽的镶嵌钻石和蓝宝石的金表。但是,她以首相身份接受的每一件价值昂贵的礼物,甚至那些显然是赠予私人的,她都须直接上交财政部。这些珍宝受到估价,待她离任时,如想保留什么(不象皇室成员,他们能够占有所有礼物),她得支付估价金额。在玛格丽特刚回到英国本土后的24个小时内王室珠宝商协会的加勒茨就到唐宁街10号来估价这些礼品,对此,她不仅惊愕,而且有些愤慨。这些时候丹尼斯问朋友们,“你认为她不傻吗?要我肯定会往兜里塞点什么的。”
玛格丽特从中东归来的获悉失业突破了250万大关,这是自30年代以来的首次。不久,她就在布莱克浦的保守党年会上为自己的所为辩解了一通。在会上她讥讽了一句,博得了长达六分钟的热烈鼓掌。她声称,“女人并非生来就会随风使舵”,这句话是套用了克里斯托弗·弗赖伊的一句俏皮话,“女人并非生而情欲旺盛”。“我不会一味取悦于公众而改弦更张。假如一个保守党政府因为担心做对了而去干它明知不对的事,那么就是保守党党员大喝一声‘住手’的时候了。但只要我还是首相,你就毋需喝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