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愤怒的要属学生了。当时学生联合会误入歧途,管了许多闲事,如支付联合会成员的罚款、支持非洲的自由运动和上克莱德的罢工。由于交纳联合会的经费是许多大学和专科学校的学生应尽的义务,因此上述的这些事情的经费最终是来自于地方政府资助学生的款子,实际上也意味着由那些不愿意支持这些运动的纳税人支付这些经费。
玛格丽特的计划是:大学生和专科学校当局应接管学生联合会的资助权;然而这个建议象撒了气的气球那样疲软。她到处受到学生们的嘲笑,围攻和谩骂。伦敦南方银行专科学校的学生拒不出来接受她颁发的奖品,有些学生干脆退场。当六名学生和她一起吃饭时第一道菜还未上来就不辞而别,在留给她的一张纸条上写道:“生活在你以及你的所谓民主政府的谎言中我们已经够了。”不过她还是发表了讲演,并没有被外面传来的歌声“如果你们憎恨撒切尔,就请拍拍手吧……”所吓倒。
对于她的反对不止于谩骂。1971年6月,她来到利物浦专科学校,愤怒的学生举行罢学集会。她的讲演淹没在一片叫喊声中:“学校牛奶怎么了?”“保守党滚出去”,纸做的飞镖在大厅里飞舞,当学校主持人提议向谁也没有听见的讲话表示感谢时,有人打了一个响嗝,最后她让人带着从边门走出去,以避开仍旧在大厅里唱歌的学生。
象避难一样玛格丽特回到了吉妮弗·蒂尔尼的家,她是一位地方议员的妻子,访问期间玛格丽特就住在那里,她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吉妮弗问她情况如何。玛格丽特说:“一个无赖的集会。”当要她说些细节时,她掀开外衣,露出胸脯上的一大块青,这是被人用石子砸的,吉妮弗非常害怕,马上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没事”,玛格丽特说“今天下午还得去应付两场,给我来杯热茶。”
“你受伤了吗?”女主人问。
“疼极了,”她说。
“那你怎么办?”
“继续讲,”玛格丽特说,“我还能怎样?”
玛格丽特的家人也受到连累。她在教育部任职期间正赶上卡罗尔在伦敦大学读法律。同学们和她相处得很不好,只因为她母亲的事而招致训斥和排挤。
至此,连丹尼斯都劝玛格丽特认输了。她从来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坚强,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搅得她心神不宁,虽然她平时自我控制力很强,从不流露出心神不定的样子。但是后来她还是承认了这件事使她几乎要崩溃了,在和记者会谈时她承认自己不是铁打的,有时还会偷偷地哭一场。但是她没有认输。她深感痛苦的是她的孩子也得跟她受罪,然而她相信她所干的一切是对的,相信这将有益于绝大多数的人民。如果因为海里有惊涛骇浪就要让她弃船,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和在其他地方一样,她在保守党的上层同样不受欢迎。但是当反对党要她辞职时,特德·希思却立场坚定,坚持要她留下。保守党成员的妻子们都不欢迎她,当问起她们感觉如何时,一位夫人急促地说:“怪不得她和我们谈话时惟一内容就是:牛肉的价格如何?”但是她们如果参加那天在唐宁街举行的正式宴会,她们就会感到自己的要逊色得多。那天有一位著名的人士要讲话,房间里霎时变得静下来,他问道:“撒切尔夫人是个女人的谣传是否真实?”玛格丽特就坐在不远的位子上,她装作没有听见。她的同事却象歇斯底里发作一样,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
玛格丽特和保守党成员的妻子们只谈论牛肉价格的事是可信的。她和她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她们想做中、上阶层的妇人,以前上过公学堂,享受着特权,骑骑马,在乡村拥有巨大的住宅,说话声音高傲。但是如果只要一个星期不参加社交活动,她们就会感到受冷落了。在上层里,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势力眼,这和保守党各机构里的情况一样。她们得知她是小店主的女儿,听出她的口音不纯,无论她学得多象,也不愿意和她交往。而玛格丽特觉察到她们对她抱有敌意,心里明白与她们毫无共同之处,断定她们不懂政治,因此只能以牛肉作为话题了。
她在教育部里是个勤勉的领导,要求每个人像她一样努力工作。如果碰到谁考虑问题没有条理,或者走捷径的话,她便会象以前在下院里对付愚蠢的议案那样申斥他。整个部门都会由于她的存在而感到神经紧张,甚至变得不能和她进行一次正常的交谈。因此当她宣布要去科西嘉度假两个星期时,他们都感到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可以有两星期的安宁日子了。但是10天后,玛格丽特从科西嘉回来急切地投入工作时,他们的慌乱劲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