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回避谈论一切有关集中营中的暴行问题。“我总认为,那些地方是安置人们从事有益工作的场所。”他说。当被出示一些在达豪拍的残忍的照片后,他经过一夜的反复考虑,作出了如下回答:“昨天你们给我看的那些照片描绘的一定是发生在最后几天的事情……希姆莱一定是突然从这种事情中得到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感。”他加倍努力地否认任何责任。他提醒他的审讯人员,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广为流传的有关残暴的故事已被证明是虚假的。
审讯人员通过安装的窃听器,偷听到戈林同汉斯·拉默斯详细地讨论了有关多尼茨将成为新的政府首脑这一欺骗性的声明。戈林提示拉默斯,“你只是通过多尼茨的广播才知道的。明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站出来宣布:多尼茨收到了他的无线电电讯后,我也收到了一则无线电电讯—一现在我是政府首脑了!但是我有书面凭证。”拉默斯聚精会神地听着,“对,”他表示赞同地说,“很显然,他必须要拿出书面证据来。”
两个人又一次核对了希特勒1934年提到1941年签署的法令,随后重新研究了鲍曼从掩体中发出的最后一封电报:“取代帝国元帅戈林,元首任命你——大元帅,为他的接班人。”戈林嚷道:“还有比鲍曼欺骗行径更可耻的事吗?…不过,我得说,那帮该死的恶棍干事很迅速。真是没有比它更快的了……我始终明白一旦元首出了什么事,48小时之内我的性命将处于极其严重的危险之中。元首出事后,我该宣誓就职,这将产生法律效力;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在48小时内逮捕鲍曼——他也知道这一点!——我还会清除里宾特洛甫。他们二人是我的死敌。”
再一次同审讯人员谈话时,戈林有意识地指责希特勒,但否认他们曾认真制定过使用化学武器或者神经毒气的计划。“你们的防毒面具没有一件起到保护作用,”他补充道,
这些毒气非常危险所以我不会批准进行另外一次演习。我知道,当美国人来到时,这些毒气将不得不转移到后方,对火车的空袭将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我们清楚我们拥有先进的化学武器和更具杀伤力的毒气。”当谈到汉堡和德累斯顿由于爆炸引起的大火时,戈林轻揉着眼睛,说到:
太可怕了德累斯顿人民不能相信你们会轰炸他们的城市,因为他们以为,德累斯顿是一座驰名的文化中心。”然后他转换了话题,“人民”,他向首席审讯官保曼·库巴拉少校吹嘘道:“从来都只叫我赫尔曼!只叫我赫尔曼!除了赫尔曼从不称呼其他!人家直呼名字—一表明名望很高。”
从卡琳庄园疏散的戈林的艺术收藏品现在被发现了。4月13日,专列从费尔登斯泰因向贝希特斯加登行驶。戈林的部队已把最有观赏价值的物品藏在安施特施泰因山一个秘密山洞里。法国摩洛哥部队占领贝希特斯加登时,霍弗和戈林的秘书弗劳恩·林伯格弃车逃跑了,“珠宝箱都被打开了”,戈林后来说,“宝石被洗劫一空,镶嵌宝石的框子散落在四周。”
美国著名的101空降师继法军之后开到。通过盘问戈林家里的勤杂人员,找到了设计隧道的工程师,他带着纽柯克来到一串相连地下隧道的第二层。一个美国工兵炸开并冲进了隐蔽的房间。他们花了4天的时间腾空山洞。山洞里非常潮湿,为防止被屋顶滴下的水淋湿,价值连城的珠宝上只匆匆忙忙盖上去的有昂贵的花毯,名画堆在外面—有罗宾、伦布兰特、范戴克、鲍彻、以及博蒂切利等人的作品。还有贝拉斯克斯的“玛格丽塔公主”,那是戈林1941年从没收的罗特斯希尔德的收藏品中买来的还有一幅他1940年从巴黎一个商人那里买来的“伦布兰特”作的一幅老人头像。
戈林从不让他的篮提包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经常检查他那装有全套科隆香水、护手霜、爽身粉的人工雕刻的华丽梳妆匣,明确这些东西万无一失。
“你的私人珠宝藏在哪儿?”一名审讯人员曾盘问过他。
“我自己也很乐于知道。”他狡辩道。
5月14日,他的贴身男仆罗伯特被送到弗希霍恩城堡收集一幅罗特斯希尔德的油画。戈林于15日把它交给库巴拉少校和法国联络官艾伯特·佐勒上尉,那是一幅15世纪的名画,叫“梅姆岭的马东纳”。当时,一名美国兵士把他那镶有珠宝的帝国元帅官仗装在包里邮回家,但是被美国海关截住,现在,那根官仗陈列在西点军校。他1935年的婚礼佩剑,被一名美军副排长偷去,保存在印第安纳州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里—一它因为主人的传奇经历而身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