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30分来到了。戈林也许听到了院子里监狱长官罗伯特·B·斯塔恩斯上尉会见6人绞刑小组成员并带领他们去健身房的声音。戈林听到看守换岗了,抬头一看,发现了一张新面孔——上士哈罗德·F·约翰逊站在了窥视窗口下。
他抬起左手,收拢到面前,似乎是遮挡聚光灯的灯光,避免刺着眼睛。“他一动不动地躺到10点40分,”约翰逊后来证实他所见到的情况时说,“他把手放在胸前,手指交叉在一起,头对着墙。他这样躺了大约2-3分钟,又把手放到腹部。当时是10点44分整。我看了看表,核对时间。”
这是赫尔曼·戈林的最后一次进攻;他即将迈入永恒世界。铜色子弹打开了,藏在一只手里。小胶囊药瓶在他的嘴里,易碎的乳头状瓶头含在牙齿中间。他不能再等了,他咬紧了牙关。牙齿之间的碎玻璃,刺鼻的辛辣杏仁气味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嘴唇间发出一声窒息的呼吸声。
当一种比任何吗啡更无形的黑暗笼罩着他的时候,他也许听到了看守的大声叫喊,监禁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了,外面狭窄的人行道上皮靴的铁钉声不绝于耳。在格雷克进来给他摸脉时他还神志清楚,他的双眼努力挣扎着看到这位美国牧师嘴里像在说:“这个人快死了!”
也许几秒钟后普夫卢克博士也走了进来,戈林仍能感觉到他的右胳膊被抬起来放在穿睡衣的胸前,他的手里有一个信封。“记住——我在戈林手里发现的!”
如果这位奄奄一息的人听到了普夫卢克博士对牧师说的这番话,就能解释照片所展示给人们的:赫尔曼·戈林死时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