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奥尔布赖特就设法培养与俄罗斯外长叶夫基尼普里马科夫的关系,这是个有时让人颇感棘手的人物,曾负责过前身为克格勃的情报局工作,两人的友谊发展到直呼其名的程度。普里马科夫敬重奥尔布赖特坚忍不拔的个性,他称她为铁女人。奥尔布赖特与英国外长罗宾库克也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亲密到当库克与妻子分居时毫无顾忌地向她吐露秘密的程度。那是1997年夏天的某一个星期,库克与妻子分居的消息被公布在报端,而奥尔布赖特对此一无所知,她照常从她那英国式的办公室打电话与库克商讨外交政策事宜。当库克拿起电话时,奥尔布赖特用平常的问候语开始了交谈,她不知情地问候道:你怎么样?库克回答:“离婚的事,大肆的宣传,与妻子关系的破裂……真是糟糕透顶了。”奥尔布赖特很同情他,她安慰库克,并让他把心放宽。她挂上电话后,助手向奥尔布赖特简要介绍了库克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原来,他一直与他的下议院秘书打得火热,并计划与他结婚28年的妻子离婚。他的妻子曾披露说:他不只和一个女人有染。奥尔布赖特说:“该死的家伙!他对妻子做的一切和乔对我做的一样。我刚才竟然还同情他。”
在国内,她履行了让外交政策与美国人民息息相关的诺言。上任后的第一年,她在国内完成了19次旅行,比其他任何国务卿都多,努力说服选民相信,外交政策不仅与遥远国家爆发的危机有关,与他们在国内的工作同样也有关联。在休斯敦,她对中学生们说:“外交政策不仅是冷静的,而且也让人敬畏。”1997年10月,在参加联合国大会开幕式的行程期间,她顺访了西奥多罗斯福中学,该校位于布朗克斯区附近。她给学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结果在她走出教学大楼时,学生们簇拥在窗前大声喊:“走好,夫人。”
4个月之后,她和国防部长比尔科恩、国家安全顾问桑迪伯格到中部地区去向人们解释政府威胁向伊拉克动用武力的根本原因,这是因为在进入可能生产生物及化学武器的场所这一问题上与萨达姆侯赛因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这时,人们对她的反应就没那么热情了。
在俄亥俄州立大学召开的所谓的选民大会上,人们向官员们提出了许多不客气的问题,也表达了对美国动机的怀疑,场上不时发出嘘声。该场面由美国有线电视网向全世界进行电视转播。当一位年青人控诉无辜的伊拉克公民会被轰炸炸死,并质问这些演讲者们怎能在晚上睡好觉时,奥尔布赖特的回答如匕首般锋利:“我们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你们今晚睡得着觉。”但伊拉克很快又重播了新闻记者的诘问和嘘声四起的场面,使克林顿的人马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在瞬间实现交流的时代,国家领导人需要精于与传媒打交道,不仅要学会说什么,而且要知道在何时、在何地、如何说,这些几乎是先决条件。掌握这一技术,尤其是电视,就可以使一位领导人控制人心所向,这在电视出现之前是不可能的事情,窍门就是用选民们理解的语言进行有效的交流。
1997年4月,在参议院准备对化学武器条约进行投票之前,奥尔布赖特接受了全国十几家地方电视台的个人采访。其间,她着意撇开华盛顿官员用令人费解的首字母缩略词替代英文这种做法,而选用了简单明了的言语来敦促选民们与他们的地方议员进行电话联系。她一再说:“这是个上面写满了‘美国制造’字样的条约。”她简练的语言果然奏效,参议院以74比26票通过了该协议,但这并不能确证条约的成功签订,因为当里根与布什政府就该协议进行商谈时,曾遭到共和党保守派的强烈抗议,包括性情暴躁的杰西赫尔姆斯在内。为了使他息怒,不阻碍投票,在对此协议进行投票的当天克林顿批准了赫尔姆斯重组国务院计划的折衷方案。
在国外,奥尔布赖特也同样会有效地利用电视,有时为了让不太知名的外交官与她合作,她让他们与她共享抛头露面的机会。1996年1月,奥尔布赖特在安哥拉的白兰多访问期间,她想促使长期反对派领袖乔纳斯萨文比启动解散武装力量的进程,因为这是同意结束长达19年内战的重要一步。在昏暗的游击队隐蔽处进行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会谈之后,这位大使告诉萨文比:如果萨文比的武装不解散,联合国安理会将采取强硬的行动。当萨文比原则上同意一天可能遣散650名士兵时,奥尔布赖特掏出一叠纸,计算出离最后期限还有25天,然后乘法运算,最后她请萨文比与她一起出席了记者招待会。在相机的咔嚓声中,奥尔布赖特宣布,“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同盟”的领袖已承诺,16500名士兵将于1996年2月8日之前,在联合国维和部队的集结地交出武器。她转过身来,用悦耳的声音说:“对吗?萨文比博士?”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