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私下进行的拜访实属很罕见,作为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的旅程规模宏大,非常气派,她乘坐的大型高级轿车明亮闪闪,旗帜飞扬,后面跟随着由轿车和工具车组成的车队,引人注目,但这使她无法与亲朋进行自由的私人往来。奥尔布赖特的旅行日程安排得非常周密,甚至专门有助手安排她每个场合的穿着。
奥尔布赖特偶尔与表姐达格玛联系联系,要不是顾及她刚获得的声望,她可不大想和表姐有太多的往来。奥尔布赖特不想跟达格玛谈及自己在美国的生活是多么愉快,她是多么的幸运,她们的交谈很难进行下去。奥尔布赖特说:“我努力与她交谈,可我们在一起却无话可说。我不责备她所说的话,我只是想我了解的事情。”奥尔布赖特认为她自己的生活很幸运,而达格玛的确相当艰难。作为表妹的国务卿说:“我想她需要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才不会说一些刺耳难听的话。”
当人们盘问撇下达格玛的决定时,奥尔布赖特非常愤怒,她说达格玛自己愿意留在捷克。奥尔布赖特说:“我只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而且我所看到是我父母慷慨、热情、重视家庭,他们只是个小家庭,怎么会留下其中的一员不管呢?达格玛曾说过,她有很多机会可以逃离。她告诉我妹妹,‘我有份好工作,弗拉达是个工程师,为什么要离开捷克到英国从头做起呢?’”
“我认为,她不想离开是由她自己决定的,也许她当时不知道我们要去美国,但她肯定知道我们是要离开的。我想她当时接近成年,而且她决心留下是因为她当时有心上人。她失去了直系亲属,但她毕竟不是我父母的女儿,而是外甥女。战争期间她在他乡异地,遇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当时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没人会想到这种恐怖的岁月会整整持续50年,而且当时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对此感到非常遗憾。如果她说了什么……那么,她有理由那样说,我不会阻止她,但我也无法挽回这一切,我毫无办法。”
尽管对奥尔布赖特来说,追溯她的犹太家族史也是同样的艰难,但国务卿认为获悉的新情况丰富了她的生活。她说:“我非常高兴现在了解到此事,我真的非常高兴,它使我对父母有了很多的了解。我不想夸大父母的人道主义精神,但有一点使我感到非常骄傲——他们乐意帮助别人。”奥尔布赖特发现她超级巨星的地位受益匪浅,并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她不像很多自负的官僚那样,喜欢别人用官衔称呼她,而乐意别人对她直呼其名。当人们结结巴巴叫她那拗口的官方称呼“国务卿阁下”时,她说:“叫我玛德琳。”她认为这样会使外交生活显得更有人情味。
斯特诺布塔尔伯特说她利用自己的声望推动自己的议事日程,并为美国的对外政策立场寻求支持。这意味着广受欢迎的某个人与不总是受人欢迎的某项政策有联系,这一努力有时会引起争论,有时会受到反对,有时会遭遇到美国人那种令人痛心的极度冷漠。奥尔布赖特之所以得到了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的大力支持,尤其是预算问题上的支持,是因为参议员们爱与她一起抛头露面出风头,即使他们不同意她的政见,他们也欣赏她那坚定的信念。
奥尔布赖特在任职的头一年乘喷气式飞机从一个国家飞往另一个国家,把自己介绍给世界各国领导人。1997年2月,在她任职后的几个星期内,她就进行了大有宣传之义的国际访问,在11天的时间内访问了9个国家。戴着她特有的宽沿牛仔帽,她尽量减轻俄罗斯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东扩的忧虑,并开诚布公地与中国人谈论人权记录。《华盛顿邮报》在一篇社论中洋洋洒洒地写道:“华盛顿的反应是,玛德琳奥尔布赖特以国务卿身份进行的第一次访问非常成功。她对外交政策了解甚深,访问卓有成效。”
5月份,奥尔布赖特向前南斯拉夫领导人阐述他们对波斯尼亚地区暴乱应负的责任,在萨格勒布她轻描淡写地指责了克罗地亚总统一顿,指明他未能遵守18个月前在俄亥俄州代顿通过谈判达成的和平协议。她告诉一位内阁成员,她对于克罗地亚未能阻止对想返回家园的塞尔维亚难民的袭击感到非常“厌恶”,这个词在外交界是极少听到字眼。她在贝尔格莱德会见塞尔维亚总统斯洛波顿米洛舍维奇之前,她的助手们告诫她他打算在会谈初期就设法打乱她的阵脚。果然,当她历数塞尔维亚违背的一系列和平条款时,米洛舍维奇带着屈尊俯膝的笑容打断了她,道:国务卿阁下你消息不灵通啊。”她马上回敬道:“不要说我消息不灵通,我过去在这儿生活过。”米洛舍维奇的笑容不见了,而奥尔布赖特则继续她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