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成员特拉华州参议员约瑟夫比顿到处游说,强烈反对霍尔布鲁克。他是克林顿外交事务的得力干将,比顿除了不喜欢霍尔布鲁克之外,其他任何人选他几乎都赞成。比顿以前的工作同事,其中包括杰米罗宾都去为奥尔布赖特工作,其他人也都在白宫找了工作。比顿参议员曾任司法委员会主席,当初放弃那儿的职位,就是为了要在对外关系委员会谋就一高职位,他让白宫知道他反对霍尔布鲁克的提名。摆在对外关系委员会面前有许多重要的协定方案等着处理,克林顿对比顿的拼字游戏不感冒,总统在对外关系委员会里需要一个态度强硬、出类拔萃的民主党人帮他对付委员会主席杰西赫尔姆斯。
奥尔布赖特知道在候选人当中,她是很有优势的,但这还不能说大功告成。一天晚上在和格里弗尔拉罗一起吃饭的时候,奥尔布赖特提到总统的心腹弗农乔丹,正在找内阁成员候选人谈话。他告诉她,不要去为这个职位到处游说,给总统压力,这种游说在白宫会引起反感,会起反作用。“他告诉过你没有,他要亲自给总统讲这个事情。”弗尔拉罗问他的朋友,奥尔布赖特有些犹豫地回答:没有。弗尔拉罗说“那么这话全都是胡扯。”
感恩节前的一个周末,奥尔布赖特的朋友玛西娅黑尔来纽约度周末,她现在在白宫负责政府间交流事务的工作。她们二人坐在奥尔布赖特的客厅里,黑尔身穿牛仔裤,喝着葡萄酒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奥尔布赖特因为有晚餐约会,穿着一身套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奥尔布赖特谈了她得到这个职位的可能性,并让黑尔提些建议。黑尔提醒她不要开展公然的竞选活动,这样会给总统施加不必要的压力,而且他不赞赏这种做法,这种告诫大家都知道。但是这次是朋友说的,而不是总统阵营里的人说的。奥尔布赖特向朋友吐露说她不得不留神,别让自己的愿望出了格。虽然俩人是好朋友,奥尔布赖特还是很慎重。她告诉黑尔,与希拉里在一起她感到轻松自然,她与第一夫人曾愉快地访问过布拉格,希拉里知道她对何感兴趣。然而奥尔布赖特很小心,没有告诉黑尔她和第一夫人到底谈论了些什么。黑尔说:“她基本上知道这事,问题是总统到底想要什么,他是怎么想的。”
像往常一样,一遇到人事方面的决定,克林顿就苦恼不安。他决心一定要避免人们之间产生的那种深仇积怨,正是这种深仇积怨破坏了前几任总统的外交阵营。尼克松执政时期,亨利基辛格与威廉罗杰斯的对立。卡特执政时期,布热津斯基与万斯的竞争。这些臭名远扬的竞争和对立,也许能给执政当局提供一些政策方面的建议,但在克林顿的眼皮底下,他不想要这样的竞争方式。多年来,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国务卿之间为在总统面前争宠,闹得不可开交。这是实力派人物与名人的拔河比赛,作家莱斯利盖尔勃是这样形容的:“宫廷卫士和国王大臣们之间的历史之战。”克林顿想要他的阵营中官员们关系融洽和睦,在第一届任期,他选择了年长资深的政治家做他的高级外交官。第二届,他计划在外交政策方面更显活力,想营造一种以他为主要决策人,其他人来执行政策的这种氛围。如果奥尔布赖特在国务院,前共和党参议员威廉科恩在国防部,他也许就能得到他心想的那种融洽。“他鼓励人们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形势,所以科恩是一种意见和观点,奥尔布赖特是另一种观点和意见的持有者。他喜欢这样,因为来自不同角度两种意见和观点对他来讲都是新鲜的。”鲍勃斯说。与尼克松和里根执政时期相比,克林顿上层的外交高级官员之间很少有实质性的矛盾和摩擦,政策上的分歧大都微不足道的,而不是意识形态上的差别。
但是像往常一样,总统仍是从容地仔细斟酌,奥尔布赖特却越感不安和焦虑,她深知白宫内部和对外政策机构反对她的人很多。许多外交政策正规军就不相信一位妇女能担此重任,特别是这位以专横为荣的女人。他们从不正常渠道表达这种看法,从政治上来讲,这是不对的,但是这种看法到处传播。前白宫高级参谋利昂帕乃塔曾向费拉罗表示,他很支持奥尔布赖特,但他说不少人都问他:他们想知道那些还不十分重视妇女的国家怎样看待她。费拉罗严厉地回敬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果塔梅厄和玛格丽特撒切尔。”在内阁会议上其他人认为,奥尔布赖特的平平表现就能证明她就任此职仍为时过早。一位前政府高级官员坚持认为,在克林顿第一届任期期间,内阁会议上奥尔布赖特并没有发挥什么突出作用,讨论外交政策时,总是克里斯托弗唱主角。无意之中,这位高级官员发现了奥尔布赖特处事中独道的东西。在内阁会议上,主持对外政策的讨论就是克里斯托弗的工作。像别人那样,试图推翻克里斯托弗的论点,恰恰不是奥尔布赖特所作所为,她的忍耐是克林顿极为赞赏的性格。就连奥尔布赖特在内阁会议上所坐的位置,都使得她不易与人交谈。内阁会议厅设在白宫西翼二楼,墙上有六个铜色灯台,顶端有两个硕大的铜色吊灯,使会议厅显得庄严、肃穆。三个法国式大门通向玫瑰园,内阁成员按职位高低排坐在18世纪时期的桃花心木桌前,每人一把造价为1500美元仿18世纪时期安娜女王式的椅子,椅子背面的铜板上刻着就坐人的官位头衔。奥尔布赖特是总统特任的内阁成员,但是在政府内部没有归属单位,所以坐在22英尺长的椭圆形办公桌的一头,“绝对的‘下席’,绝对的‘靠边’,空间上距离不够近,所以形成不了强势力。”一位与会者这样说。这种情况4年中没有多大变化,几乎没有人听到过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