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我的错误倒像人们经常所说那样,就是我下命令“野蛮镇压”了马德望省三洛地区的农民,因此引起了他们反对那些敲诈勒索和挑起事端的文武官员的骚乱。可以设想,采取这些粗暴行动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它只能使一贯忠于我和对我怀有感情的唯一社会阶级(其中有马德望省三洛人),产生了对我的敌意。历史已表明,那个对我怀有敌意的强大集团,在红色高棉同它取得联系之前,就已经反对我了。
下面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谈一谈不那么悲伤的事吧。那就是我怎样娶了被称之为“万象之花”的姑娘的。
一九四九年,在姑母拉斯美公主和蒙公主(后者是我父亲的堂妹)的陪同下,我到老挝的行政首府万象去避暑度假。陪同我去的还有一对法国朋友,即法兰西共和国驻阑埔寨专员西古拉尼先生及其迷人的夫人。
那是在一次南旺舞(流行于老挝、泰国和柬埔寨的现代集体舞。南旺是围成圆圈跳舞的意思。)晚会上,我爱上了一位十五岁的漂亮女学生玛尼婉·帕尼旺。
万象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从不放过娱乐的机会,每天晚上都带着乐器到我的寓所里来,主要有开呐(是一种用细竹筒制成的既细小又轻便的管乐),用它同口琴和手风琴来伴奏,真富于乡间风味,令人感到很自然。悦耳的音乐使我陶醉,忘掉了一切疲劳。说真的,老挝人比我们高棉人更有音乐天才。那些业余男女歌唱家的嗓音是那样悦耳动听。年轻姑娘们的舞姿真是妙不可言。她们由衷地微笑或大笑,一点都不羞涩胆怯。玛尼婉是这一美丽花束中最动人的一朵,我把它摘下来并带回了金边。但我父母却待她很冷淡。
在万象,社会上有佛教僧人,我经常去参拜,并“高兴和荣幸”地祈祷说,我愿意同一位农民出身的老挝姑娘“结成姻缘”。我并不一定非要在宫廷簿籍上登记同她结婚不可,但人们告诉我,如果我不同玛尼婉结婚,那么我们的关系就给她的亲友招来不幸。
为维护高棉王廷的体面,我的姑母拉斯美公主和蒙公主安排了一个“象征性结婚”的仪式,这使玛尼婉的母亲(她是位寡妇)感到非常高兴。仪式是在我缺席的情况下进行的,因为国王不能蹲在一个平民身边。按照规定,我必须着王服,在佛教式的婚礼主持人安排下,神气十足地椅在“新娘”旁边的绣花靠垫上。
一九七○年,由于我心目中只有合法之妻莫尼克·伊吉而把她抛弃,玛尼婉气愤地投奔了朗诺、施里马达集团。
第33章31继续进行我的“十字军东征”
虽然美国政府在努力向法国争取我国完全独立方面一直保持缄默,我却成功地得到了新闻界和反共、反殖的舆论界的支持。
在回柬埔寨的路途中,我经过日本。在那里,我收到了我的首相宾努阁下的一个电报。他告诉我,法国请他到巴黎去研究对我所提出的要求的答复。在皇宫里,裕仁天皇设茶点款待我。身穿朴素而舒适的服装、彬彬有礼的太阳之子特别谨慎,他怕被我带入政治领域,但我还是涉及到我唯一感兴趣的问题。天皇祝愿我在我的事业中有好运气。为了不过分使天皇受窘,我很快向他告辞了。
回到金边,我国首相把法国政府提出反建议的特别案卷交给我。长期以来,这是我的同胞第一次如此热烈地欢迎我。人们都到大街向我欢呼,我的车子在波成东机场到王宫的路上几乎无法走动。这次胜利,我有点飘飘然了。但是在研究了法国的反建议以后,我又很快地清醒了。在军事方面,法国不再交给我新的和平地区,而是建议用联合参谋部来代替法国参谋部。在这个联合参谋部里,我可以指定高棉军官参加工作。在司法方面,除了法国人、中国人和法兰西联邦的侨民以外,任何外国人都要受高棉司法机关管辖。而在柬埔寨的非柬埔寨人口几乎都是法国人、中国人和越南人,他们实际上继续不受高棉司法机关的管辖。在经济和财政方面,法国表示仍维持现状。
在高棉人民的心目中,我已经成为“民族英雄”,我只能拒绝法国提出的根本无法接受的建议,并再次要求法国政府给柬埔寨真正的独立。然而,法国却保持沉默……。为了把我的正义要求在国际范围内加以“扩大”,我决定到泰国去。我想,在那里起码可以比较容易地同外国记者和其他国家外交官进行接触。在曼谷,普密蓬国王不敢接见我,泰国外交部长对我说,泰国不能同情我,因为泰国不想在政治上和外交上同法国找麻烦。他们也真是太不客气了。泰国总理銮披汶元帅对我说,如果我想向他提出什么要求,可以到他的办公室去。泰国政府以我再也不是一个“流亡者”为借口,不允许我从事“政治活动”,不让我会见记者,甚至不让我住在我国驻泰国大使官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