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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军政巨人:墨索里尼传(110)

作者:(英)丹尼斯

1939年9月,经过一次部分动员之后,很多意大利人了解到,军装、装备以及兵营远远不够用。此时,怀疑论才广泛蔓延。墨索里尼明白,许多意大利人不赞成种族法,厌恶鹅步,抵制强迫使用表示尊称的“您”字,对商品日趋短缺感到不满。舆论对法西斯主义的一致支持常常只是表面现象,靠的是强制手段以及他能不断拿出表面上的政治成就。甚至在1939年9月以前,就有不祥的迹象表明,地下刊物的数量在增加,有些共产主义文艺作品秘密地在《意大利人民报》的印刷厂印刷。斯特雷斯继续伪称,战争将普遍赢得人心,但墨索里尼从行政长官那里获知,此话很不真实。他不可能不知道,电影院放映新闻纪录片时,不时有人乘黑暗之机发出不敬的笑声以及反对的嘘声。

“非交战态度”一宣布,马上引起了震惊;它无疑给人们带来了欣慰,但也使人们意识到,法西斯报纸和领袖本人都不可相信。有位法西斯文人写道,他似乎感到将要再次饱尝暗杀马太奥蒂后所产生的恶果,因为连知名的法西斯分子都在扬言要转而反对法西斯制度其中有一位指出,如今至多只有三万人为法西斯政权工作,他们是法西斯政权的既得利益者,而其他人则都蒙受经济损失,日渐离心离德一个过去曾为法西斯主义出过力的商人认为,在普通人眼里,法西斯主义的威望从来也没有如此低迷过一位在罗马的英国人特别提到,几乎每个人都已能识破“自发的游行”以及那些每当政府一示意便蜂拥上街的“一车车大喊大叫的流氓歹徒”这个时期里,梵蒂冈的《罗马观察报》销售量猛增。

墨索里尼企图通过免除一些高级参谋人员的职务来推卸自己的责任新陆军参谋长格拉齐亚尼元帅是从无线电广播中听到他的任命令的。他上任时,发现墨索里尼的种种好战言论全是吹牛,大部分可用的武器几乎都陈旧不堪但格拉齐亚尼仍服从命令,继续装出意大利已作好战争准备的样子总参谋长巴多利奥的做法也是如此他所以能从1925年起一直担任这一职务,正是因为他愿意继续支持法西斯政策,尽管他心里清楚这是一种唬人的政策。

墨索里尼还罢免了几位大臣,撤销了斯特雷斯法西斯党委书记的职务。自1931年以来,斯特雷斯在全国大搞组织军事化,他僵化教条,严厉刻薄,人们对他十分反感。因此,他被当作了又一个替罪羊为法西斯政权越来越明显的失败承担责任不久前他曾作出过最后一个决定,要求所有政府雇员和教师都穿制服这样做的结果将使武装部队不能满员,倘若一旦战争爆发,能够被征召入伍的人数将严重地受到限制;但当时没有人能看出这一点。它再次反映出,军国主义化的表面形式比真正的实际内容更为有用,另外,只重形式还有花钱较少的好处,这是法西斯政策的典型特征。

1939年9月初,墨索里尼试图使德国人相信,他的非交战态度不等于中立,而是为了使英国的封锁留有一个缺口,以达到帮助德国的目的墨索里尼唯恐希特勒认为他违背了原先的承诺,因此他保证不仅要威胁法国,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山边界牵制住法国一个军,而且要将他能从西方获得的一切情报转给柏林他的动机可能是,德国人很快将在波兰取胜,这样,他就能更快地重演调停人的主要角色。

偶尔,他在私下暗示说,如果有迹象表明德国将遭到失败,他也许会马上倒戈,并进行干预,反对德国。有个时期似乎西方列强将要获胜,齐亚诺私下告知法国人,他们可以指望得到意大利的帮助。墨索里尼的言行较为审慎,但他有时承认自己忌妒希特勒的成就,对德国胜利的前景丝毫不热心德国人在波兰的野蛮行径使他心神不宁,并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看法,与纳粹分子作对非常危险。

希特勒对意大利的态度更为复杂他不太看得起意大利人,甚至也不把法西斯主义放在眼里他现在明白,决不能让意大利人预先了解他的军事计划。墨索里尼言行轻率,几乎跟齐亚诺没有差异。他那装腔作势、滑稽可笑的模样,早已成了希特勒的笑料。但另一方面,尽管希特勒有时背地里讥讽他,而墨索里尼依然是被他看成唯一能与之平等交谈的人也许由于这一原因,希特勒视墨索里尼为他所真正喜欢的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希特勒也相当自信地认为,只要稍有迹象表明民主政体国家岌岌可危,意大利马上会与他站在一起。他在11月份说,“只要墨索里尼活着,就可以始终认为,意大利将抓住一切机会实现帝国主义的目标”即便意大利别的什么都不干,只要占领科西嘉和巴利阿里群岛,至少也可牵制英国的空军和海军,况且她还可进攻北非以助德国一臂之力。自1938年以来,希特勒一直在打这个主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使他的盟友相信胜利已经在望他还进一步劝诱说,除非意大利决定参战,否则她将错失在地中海实现帝国扩张的唯一的大好机会只要意大利决定参战并提出要求,南斯拉夫和希腊立即归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