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运动的发展,接下来一周的《星期日邮报》的头版头条都是“给我父亲自由”;同时还刊登了津姬和她的外甥女扎基韦及温妮·曼德拉振臂呼喊“权力!”的照片,并附有介绍曼德拉生活情况的短文。
在纪念沙佩维尔惨案20周年前夕,白人学生在威特沃特斯兰德大学的大礼堂里组织一次聚会。黑绶带组织的领导人希拉·邓肯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主动放弃权位的民族呢?”科布扎向白人政府阐释了自己的见解:“政府应该采取的显而易见的可靠行动,将是释放曼德拉。”
津姬·曼德拉对参加聚会的群众说:“我不是作为一个要求释放父亲的女儿而加入你们当中的。我是作为从没有体验过正常生活滋味的我们这一代中的一员而参加进来的。”她列举许多人失去父亲或母亲的事例。她的同代人目睹了对人民实行压迫的种种重大罪行。童年时的见闻,无非是大搜捕接踵而至,父母亲被拘禁,当他们陷身牢狱之中,警察就肆意地在他们家中搜查。
随时间的流逝,我们面对着严峻的形势日益明显。当看到父母兄弟姐妹遭受审判时,我们意识到,他们的生命正一天天地消失在那些有权随时将他们从自己亲人的身边逮走的人手中。可想而知,就个人而言,我所受的苦难比任何黑人孩子都要多,我经历了无数恐怖的折磨。我看到我父母牺牲了所有物质利益,为正义、荣誉和人类尊严而奋斗。我知道,他们为事业放弃了一切。我知道,有成千上万的父母亲也在这样做。他们在为自由而奋斗。但我也看到,他们甘愿牺牲要换取的自由却远远没有实现……我目睹了我们的人民斗志昂扬、奋发向前的历程。在我们这一代人不能再容忍时,我看到了索韦托愤怒火山的总爆发。
她接着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在她父亲的整个政治生涯中,他曾向政府提出过种种解决难题的方案,并表示:除非白人统治者听取他的意见,不然,暴力反抗将以一切可以采取的形式而逐步升级。津姬最后指出:“正因为如此,呼吁释放曼德拉还表明,除不可避免的血腥大屠杀外,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1980年3月23日,在索韦托里贾纳·芒迪天主教堂,5000名群众集会纪念沙佩维尔惨案,他们响应莫特拉纳的号召,呼吁释放曼德拉和其他政治犯。曾因直言而被吊销出国护照的图图大主教,代表南非教会理事会执行委员会在《星期日邮报》拟定的“释放曼德拉”请愿书上签字。南非教会理事会表示:“如果想避免如同津巴布韦人民过去所受的无辜的牺牲与折磨,条件只有一个,即给予曼德拉和其他或被监禁或流亡国外的黑人领导人参与重建统一的南非社会的权力。”
因在请愿书上签名的人成千上万。(其中还有温妮·曼德拉),运动赢得了广泛的国际上支持。1980年6月3日,联合国安理会呼吁南非政府释放曼德拉和其他政治犯;因只有如此,才能开始“有意义的事关国家前途的谈判”。
随着穆加贝在津巴布韦的胜利,阿非里卡人民族主义的报刊也曾呼吁召开全国大会,推动了“释放曼德拉”运动,如今它们却声称该运动是“一个赤裸裸的骗局”。但保守的工商界却有人坚决地指出:南非基金会为改善南非在国际上的形象做出了努力。其中一位高级研究人员认为,曼德拉的释放将会成为“南非政府实现种族和解的决心与象征”。
在1980年4月15日召开的内阁会议上,南非警察与监狱部长严厉地指责所有参加要求“释放曼德拉”运动的人们。他引用3月12日《开普敦时报》社论所说的,随着罗得西亚战争及其黑人政府选举的结束,“罗得西亚的错误留下的教训是明显的。释放曼德拉将是一个极好的起点……”
“如果这不是南非社会中令人讨厌的事件,”部长说,“那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种要求恰好是由南非几乎所有的英文报纸提出的,但这仍是老一套。要求释放曼德拉的运动不是什么新东西……”接着他展示了他认为是有关曼德拉经历的真实材料,其中声称,曼德拉持由苏联克格勃提供的证件到过非洲各地,并且还访问铁幕后的国家,以协调破坏和恐怖主义的活动(一个奇怪的事实是竟将英国划入“铁幕后的国家”之列)。他用同样的语调肯定地说,曼德拉“在他走过的人生历程中一直是一个顽固的共产主义分子,就象他作为一个顽固的非洲人国民大会成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