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正在大力镇压。非洲人国民大会能吸引足够的志愿者吗?它能够领导进行一场持久的非暴力斗争运动吗?
第四章自愿进牢门
1952年
纳尔逊·曼德拉当选为蔑视运动全国志愿者总指挥,他的副手是毛尔雅·卡恰利亚。后者的父亲曾是1907年与甘地齐名的最勇敢的抵抗者之一。曼德拉走访开普、纳塔尔和德兰士瓦,在城镇里走家串户,讲解他们的计划,有时一讲就是一夜。他的任务是鼓起人们的勇气,用非暴力手段向政府挑战,以达到推翻压迫的目的。有时奥利弗·坦博和他一同出访。和往常一样,在小城镇和专为白人建立的村庄里,黑人总会遇到麻烦。唯一乘得上的火车也许深夜才能到达,没有供黑人使用的旅馆和出租车。城镇黑人人家也没有电话。这就意味着要走好几英里才能抵达目的地,敲开看来象可靠人家的门。有时他们受到热情的陌生人的欢迎,也有时被胆小的人拒之门外。
实际上莫罗卡博士放弃了在塔巴·恩丘的繁忙事务,此时西苏鲁在约翰内斯堡的非国大总部承担着主要工作。1952年1月21日,他们写信给马兰总理,指出非国大长期以来致力于通过宪法手段争取实现非洲人的合法要求。而政府从未理睬过合作的要求,多年来却不断加剧镇压,致使如今到了“事关人民生死存亡”的地步。对非国大来说,保持沉默就是背叛自己的使命。那些加剧紧张局势的法律当中包括通行证法、集团住区法和镇压共产主义法。如果政府不取消这些法律,大会将在4月6日举行示威,作为蔑视这些法律的第一次行动。
从总理秘书那里传出来的是干巴巴的回答。他指责西苏鲁不去与土著事务部部长进行交涉,并对他代表非国大讲话提出质疑。他说:班图人应被视为与欧洲人无差异的说法自相矛盾,“特别是当考虑到这些区别是永久性的,而且不是人为的。”政府无意取消那些法律,因无论怎么说这些法律都不是压迫性和卑劣的。它们属于“防范性”的。如果非国大按其声明一意孤行,政府将充分运用手中掌握的工具制止任何动乱,并会“恰当处置那些发动颠覆活动的人”。
莫罗卡和西苏鲁回答说:非国大从没有将土著事务部视为“正当渠道”。他们又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生物学”,而在于“公民权”。“只要涉及到种族尊严,非洲人民不会向任何人让步。”恰恰出于这一原因,他们正在为获取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的基本人权而进行抗争。他们最后说,人们已没有其它选择,只有发动群众运动。“我们愿意强调声明:我们旨在和平地开展这场运动。无论什么动乱,即使发生,也不会是我们所为。”
4月6日,当白人们庆祝荷兰人在开普登陆300周年时,非洲人也聚集到各个中心:在东开普,数万人聚集在一起为自由祈祷;在约翰内斯堡,莫罗卡博士面对着自由广场上的群众发表演说,号召人们庄严宣誓:我们要把我们头脑中、身体中和心灵中的全部力量聚集在一起,一定要让我们的恶劣生活环境不再持续。他号召组成蔑视法律的万人志愿者队伍。
曼德拉和卡恰利亚以非常严肃的态度开始招募志愿者。曼德拉在服装工人工会礼堂对大约200名非洲人和印度人以及一些“有色人”发表讲话,对他们进行指导并出主意。他指出:当局会试图恐吓人们,并且会对首批志愿者特别残暴。但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挑衅,他们都绝不能还手。最最重要的原则就是遵守纪律。绝不能乱吵乱闹或出现任何酗酒现象。志愿者必须保持尊严,昂首挺胸,提高警惕,并且要干净整洁。一位印度人说,曼德拉与志愿者们很快就建立了亲密友情,他自己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愤怒情绪。
曼德拉来到开普敦。一个对这个国家种族歧视现象早已熟视无睹的南非白人是这样描绘他:“我发现人们都转过身去盯着马路的另一边看,我看到了这个人的雄姿。他仪表堂堂。不光是黑人,连白人、包括白人妇女也都转过身去崇敬地望着他。”
在德班的一个“志愿者日”,曼德拉面对成千上万人发表演说。不仅是非洲人,印度人也在誓言上签名。曼德拉发表了对他个人亦有重大意义的声明:“我们能够说,这个国家的非欧洲人民的大团结已经成为现实。”
非国大的纳塔尔主席是卢图利酋长。他较晚担任大会领导职务。他和奈克尔博士全身投入到了这场运动之中。意义深远的历史新篇章将在这里揭开。印度人特别为他们加入到非洲人的自由歌声中这一新经历而感动。这些歌声伴随着每一名前来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