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联盟”还没有组织好在1950年“五·一”节举行“全国罢工”,由共产党人、印度人大会和德兰士瓦非洲人国民大会组成的一个特别委员会号召同一天在约翰内斯堡举行罢工,以抗议对科塔尼、马克斯和达杜实施禁令。曼德拉和其他年轻的民族主义者大发雷霆,和那些组织者冲突起来,驱散会场,并在自己的杂志上措词激烈地攻击共产党。这篇文章说,由于工人是非洲人,他们受压迫首先由于他们是黑人,第二位的原因才因他们是工人;很清楚,共产主义这个“外来的植物”不可能在非洲土壤长得茂盛。曼德拉脾气暴躁的名声无疑是从这些冲突中留下的。
尽管“青年联盟”反对约翰内斯堡的抗议行动,加上政府禁止游行以及“五·一节”那天在那个地区部署了2000名警察,这次罢工还是相当成功,有一半以上的工人没再待在家里。但是由于警察袭击集会,那天的结局却是悲剧;组织者们和“工贼们”吵成一片,警察开枪引起骚乱。曼德拉和西苏鲁在奥兰多匆忙奔跑,设法使人们平静下来,催促他们疏散躲藏。18名非洲人被杀害,受伤的有30多人,包括3名儿童。
对包括“青年联盟”内的青年知识分子来说,这次罢工所受到的基层群众的支持,使他们大开眼界并感到惊奇。曼德拉说:“那一天是我生命中的转折点,既通过亲身的体验了解到警察的冷酷无情,又为非洲工人给予“五·一节”号召的支持所深深感动。”
组织者们艰苦工作的情形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和西苏鲁见到两个年轻的印度人,一个是工厂工人保罗·约瑟夫,一个是学生艾哈迈德·卡塔拉答,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工作,到晚上又出去散发传单。这时候他们大家一起握手,保罗和卡西发觉自己受到这两位“青年联盟”人物的祝贺——这是后来发展成终身友谊的最初表示。
旨在把人民隔离开来的种族隔离法正在把人们聚集到一起来:“人口登记法”把每个人按种族分类,引起巨大的痛苦;“集团住区法”在城乡各地把住区按种族和部族分开,特别是剥夺了印度商人的土地和宣告对一切“非欧洲人”实行大规模强制搬迁——非洲人现在要被称为班图人,并且要根据“班图人权力法”重新部落化。
“镇压共产主义条例”的政治影响极其严重,它针对的目标远远大于2000个共产党人:其中非洲人1600个,印度人250个,白人150个。在40年代,共产党人曾被选为“土著人代表”参加议会和充任约翰内斯堡和开普敦两个市参议会的成员。此时冷战蔓延;麦卡锡正在使美国舞台凉气飕飕;而在南非,司法部长C·R·沃斯特宣布,他与英国特工机构首脑珀西·西利托爵士一起调查了共产主义在非洲的发展(非洲人认为这是英国政府与阿非里卡国民党的进一步勾结行为,此际英国在联合国就西南非洲托管地问题进行辩论时一贯投票支持南非)。
这个新“条例”有着南非独有的怪癖:正如非洲人国民大会高级官员所指出的,它“主要针对着非洲人和其他被压迫的人民”。
所谓“共产主义”包括所有旨在“通过倡导骚动和混乱,非法行为或不履行法律责任,或威胁要采取非法或懈怠行为,从而导致在联邦内部发生任何政治、工业、社会或经济的变动”。司法部长有权“指名”任何人为共产党人并把他们逐出所在的团体。对被取缔的组织“推行其宗旨”者,可被处以高达10年的监禁。
计划安排在1950年6月26日举行全国性抗议示威游行。非洲人国民大会、青年联盟、印度人大会以及共产党共同参加一个协调委员会,开始工作时彼此怀有戒心。摩西·科塔尼从开普敦来到约翰内斯堡担任共产党的书记,他驱散了那种不舒服的气氛。曼德拉开始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民族主义者”,很快他们成了朋友。
这是非洲人国民大会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向人民号召“不去工作”,是城市人民和政府对抗的开始。“青年联盟”在号召人们支持时宣称,“这次抗议对我们来说是1652年4月6日以来非洲人民为表达不满而进行神圣运动的集中表现”;在历史上那个日期,扬·范里贝克抵达好望角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建立了一个基地。曼德拉聆听部落长老讲述故事的记忆在这个声明里显然可见,因为它接着说:“这个运动在整个所谓‘卡菲尔战争’时期,在整个丁冈时代,在整个莫舒舒时代,在整个塞库库尼时代……在整个1910年白人联邦协定时期,一直在继续进行。”政府受到警告:“世界上任何物质力量也粉碎不了一个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非洲人发誓一定要解放南非,包括“黑人、白人和黄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