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的另一个阶段又开始了。我越过了选举道路上的一个又一个障碍,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所以,我最后当选的机会增加了。我的当选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世界的末日,它将彻底摧毁那些相信现有制度坚不可摧的人的信念,所以,这些人在作最后的抵抗。对他们而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叶利钦在选举中获得最后的成功。但是,他们无论如何反抗,都已经来不及了。
您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担任第一书记的时候都犯过些什么错误?您是不是受到过批评?您在任州委书记期间对这些批评的态度如何?
您担任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委第一书记时正是您风华正茂的时代。但这时又正好是我国停滞的年代。您怎样看待这个问题?①
我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担任了7年的建设部部长,在此之后,我当选为该州党委书记。一年之后,我又被派到莫斯科参加苏共中央社会科学院组织的短期培训班,在那里学习了两个星期。当时正是苏共中央召开全会期间。会上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委第一书记里亚博夫当选成为苏共中央书记。在第二天全会开会时,培训班主任科罗廖夫走到主席台前的麦克风前向大家宣称:“叶利钦同志被邀请在11点以前到中央去。”人们的嗅觉都非常灵敏,他们将我团团围在中央,让我解释这件事情的来由。我却根本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我到中央去。虽然,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我将要和某人进行一场严肃的谈话,但尽管如此,我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来到苏共中央。人们让我首先去找苏共中央书记科皮托诺夫,他主管党内组织工作。他问我,学习怎样,这情况如何,那是怎么回事,州里整个的形势怎么样,州委同志之间相处得好不好。我告诉他,一切正常。他再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对我解释邀请我来中央的原因。他提完问题后,对我说:“我们现在去找基里连科”。我和基里连科又进行了一番谈话,和前一次一样,仍然是泛泛而谈。然后,我们找到苏斯洛夫。这次谈话比前两次谈话更加深入了一步。他问我,是不是感觉自己有力量,是不是清楚地知道州的党组织状况等等,但总的而言还是一无所获。我想,这个制度真是奇怪,没完没了,不知道接下去还有什么新的花样。直到此时,有人才告诉我,勃列日涅夫请我去克里姆林宫。苏共中央的两位书记科皮托诺夫和里亚博夫陪着我。我们走近接待室时,勃列日涅夫的助手马上告诉我说:“进来吧,正等着你呢!”我走在前面,其余的人跟在我的后面。我迈进接待室。
勃列日涅夫坐在会议桌的后面。我向他走过去,他站起身并向我问候。然后,他转身向陪同我的书记们问道:“就是他想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掌权吗?”科皮托诺夫解释说:“不是的,他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既然想在那里掌权,他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位党的总书记又问道。就这样,谈话在又像十分严肃、又像在开玩笑的气氛中开始了。勃列日涅夫说,政治局开了会,并推举我担任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委书记。当时担任这个州州委第二书记的是卡洛温,因此,我的破格提升破坏了正常的干部调动制度,由这样一名普通的书记竟越级成为州委的第一把手,而州委的第二把手却成为我的部下。虽然,客观地讲,卡洛温的性格对担任州委第一把手这样一个重要的职务而言是不合适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怎么样?”—勃列日涅夫打破我的沉思又问道。这一切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是个大州。党组织也大……我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你们信任我,我将全力以赴地开展工作。”然后我们大家站了起来。勃列日涅夫又说:“只是您还不是中央委员。党的代表大会已经开完了,选举也已结束了。”不知为什么他却辩白似的谈起了这件事情。他看到我没戴最高苏维埃代表的徽章,又问我:“您难道连苏维埃代表也不是吗?”我回答说:“我是代表”。他惊讶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的书记,怀疑地又问道:“您当真是代表?”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是代表,只不过仅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的苏维埃代表。”这使大家的情绪立刻活跃起来。因为,州一级的苏维埃代表是不能当作是苏维埃代表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临别时,勃列日涅夫又对我说道:“您不要拖延召开州党组织的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