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们找到了源头,这是一注清清的泉水。大家都兴高采烈,又开始往回走。我们沿河而下,走了几公里,来到一个村子的前面。这时,大家累得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把身上所能找到的值钱东西都收集到一起,有背包、衣服、皮带等等,然后,我们找到一户人家。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都交到主人的手里,请求用它们换只小船,一只用木头做的平底小船就可以。换来后,我们一行人乘着这只小船继续沿河漂流,走路的劲实在是没有了。河流沿岸的风光十分迷人,就是现在,这些风景仍然还是那般迷人,人类的行为还没有将所有的一切破坏掉。突然间,我们的船往上漂了起来,并被水流冲到了一座山洞跟前。我们决定停下来再看看。
我们走进山洞,顺着洞中的路往前走。忽然,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原始森林,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森林的深处。前面的路在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并发现我们已经迷失了方向。船也不知被水流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只好在原始森林里艰难地挪动着,走了好像一个星期。这时,随身带的东西已彻底用完了。并且,我们所经过的是一片沼泽和年头不长的树林,这里可吃的东西很少,而可以饮用的水甚至连一点也找不到。我们只好把沼泽里的积水连同苔藓一起捧进衣服中,再用手将衣服拧干,这样,水被衣服过滤一遍,得到的水就喝。我们就这样走啊、走,终于走出了树林,也看到了那条河流。我们找回了失去的小船,并辨清了方向。但因为我们沿途喝的是脏水,每人,包括我在内,都得了“肠伤寒”。高烧到40度,我自己也发着高烧。但因为我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我觉得有义务保护他们,所以,我硬撑着身子。我将伙伴们抱进船里,将他们放在船板上。自己则咬紧牙关让脑袋保持清醒,因为,我还要撑船。船顺流而下。我用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双手捧起河水,把水浇到同学们的脸上。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昏迷不醒了。很快我也支持不住了,神智开始迷糊起来。船走到一座铁路桥附近,我决定把船停住,想,反正总会有人发现我们的。于是,我把船靠近岸边。此时此刻,我再也支持不住,全身像泥一样又瘫又软。后来,我们果然被人发现,并被送进了医院。这时,学校已经上课1个月了。大家也曾到处找过我们。
我们在医院里住了有3个月。那时也没什么好药。当时,我们正好上十年级,是中学的最后一年。这一年,我几乎没能听课,只是当学期已经过半,还剩下1/4的时间时,我才开始去听课、学习。我拿起十年级的教科书,不分白天黑夜地看书温习。毕业考试开始了,我也和别人一起去参加考试。而和我一起参加这个悲惨旅行的同学们却只能决定放弃这一年。可是却不让我参加考试,理由是不准校外考生参加毕业考试,让我继续去玩。我不得不再次去走那条道路,幸好我已经驾轻就熟了。我跑区委、市委和政府机构。那时,我已经是市排球队的队员了。人们都认识我,因为,我们队曾经是市中学生排球比赛的冠军。最后,还是让我参加了考试。我这次没能全部考“5”分,得了两个“4”分。在这以后,我就该考大学了。
还是少年的时候,我就幻想着考进船舶学院,我曾为此研读过造船的原理,曾经认真地拿起过厚厚的教科书自己学习过。但后来,建筑这一行业更加吸引了我。也许是因为,我以前曾经当过工人,并且父亲也是搞建筑的。那时,他已经在工长培训班毕业,并当上了工长。
在我考入乌拉尔工学院建筑系以前,我还经受过一次独特的考验。那是考试前我回家探望爷爷,他当时已经70多岁了。爷爷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是个看后让人难忘的小老头。他思维方式独特,见面后他对我说:“如果你不用自己的双手给我盖点什么,我就不让你去考建筑学院。你就在院子中给我盖一个带更衣室的小澡堂吧。”
那时,我们没有澡堂。而邻居家有,但我们却从来没有过,总是盖不起来。爷爷接着说:“只是你要自己做木墙、房顶。总之,从头到尾你都要自己干。我只管和林业场联系,让他们给拨一块地方。这以后的事就该你自己去做了。你得将木头砍下来,准备好苔藓,将它洗净、晒干,并将砍倒的树弄回家来。那块地离咱家有3公里远,你还要自己打地基、一个人做木墙和准备做墙用的原木。我就给你交代这些。我不会靠近并帮助你的”。的确,自我开工之后,他就从来没走到过离我10米近的地方。爷爷脾气很倔,真的连手指头都没动一动,更不用说来帮我一把。我独自一人累得精疲力竭。尤其是当你需要将做木墙用的原木一根根竖起来时,一个人更是不容易。先将原木一根根竖起,然后用绳子固定牢,用斧头将结头砍整齐,再把原木收到一起,并一一画上记号。有时,当你这些做完时,因为一个人顾不过来,已经弄好的又散倒在地,你只好再从头开始。另外,还需在原木外面敷上一层晒干的苔藓,苔藓此前需多次翻打。总之,我弄了整整一个夏天。等赶回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时,入学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等我将澡堂盖好以后,爷爷严肃地对我说:“你这下可以去学建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