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把兰登当作笑料成了时髦的事。但是在1936年6月,这对民主党可不是开玩笑。仅此一端即非等闲:兰登在争取提名中大获全胜,盖过了博拉、范登堡和其他一些强有力的候选人。另外,共和党眼看现任总统身负重望,新政带来的繁荣和改革又有明显的吸引力,于是就提出了一个温和的自由政纲。兰登本人不是那种反动的老顽固,1912年他背弃了老卫士支持公糜公子,1936年他又以大胆提出他对该党政钢中某些要点的看法,使他自己显得比共和党要左几分,这就给全国以深刻印象。在1936年春末,尤其无法估量的是,同新政分道扬镳的阿尔·史密斯和杰斐逊派民主党的潜在影响。当时还谣传反对新政的民主党人也许要成立第三党。
面对保守派的这种动员,罗斯福发现库格林、汤森和朗等人的力量在别的地方仍在对他折磨。1935年9月休伊·朗已在他那个州的州议会里被人枪杀,但这个路易斯安那州人在全国各地的追随者并没有因为他被暗杀而消失。朗的一个组织者,一个名叫杰拉尔德·史密斯的英俊其貌、能说会道的路易斯安那州的牧师自告奋勇出来维持局面,同全国各地保持联系。到1936年6月,这个拼凑起来的三家店要携起手来成立一个联合党。他们结合的唯一基础是仇恨罗斯福,认为一旦罗斯福失败,对于他们自己在以后的选举中的处境就会有利。
这种左右夹攻使罗斯福的威望在1936年6月突然有点下降。毫无疑问,他那敏锐的政治耳目已经觉察到了这点。6月初,最高法院对纽约最低工资法一案所采取的极右态度也许对于罗斯福也有所影响。总之,反对派的势力已经使他看到,他必须开展一个强有力的竞选运动才行。但是在一段时期内,罗斯福对于下列问题回避作出承诺:是否扩大新政?是否开展一场党派竞选运动?他对这些策略问题迟迟不作决定的办法是利用他的总统身份。
他对莫利说:“在这次竞选运动中,争论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我自己。人们必须表态:究竟是支持我还是反对我?”
作为政治策略家的罗斯福
记者们搜索枯肠寻找词句。选举的结果是浪潮是地震、是山崩、是1936年的大暴风雪。除了缅因和佛蒙特两个州以外,罗斯福拿下了所有其他各州。他以27,752,309票对16,682,524票击败了兰登,是历史上获得多数票的最高记录,在选举人投票中则是523票对8票——同法利的预言丝毫不差,是1820年以来最大的胜利。因觉或者有第六感官。实际上,他的了解扎根于坚实的、每日每时地积累人们关心什么这一事实的基础之上。罗斯福一天看六、七份报纸。他和许多人保持通讯联系。每个星期,白宫都要收到上万封信,汇报人们的看法和问题。他从群众中汲取知识—他们对问题的看法,他们对他们的演说中某些段落的反应。作为总统,他享有特殊的优越地位。他可以通过友好的记者放出探测气球,试探公众的反应。他还掌握着一些特殊的投票站,经常事先收到其他投票站的情报。地区当局和州政府送来大量情报资料,州和地方党的领导人也传递情报给他。一个规模庞大的报纸情报部剪辑几百份报纸,汇编报纸摘要
善于选择时机。罗斯福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好像也是凭直觉,而这大部分也是事先算计好的。他选择时机的基本考虑是避免在他的对手做动员、行动迅猛的时候同他们对垒。比如,他认为总统在国会开会期间可以预期会失去一些群众支持,他就应该等到国会休会以后再采取攻势。有时候他的行动又很敏捷,不等反对派动员起来就干。罗斯福说过:“我就像一只猫,迅速冲一下,然后就放松下来。”更多的时候,他是等待反对派的高潮过去再采取行动。1936年的竞选运动中,他的政治顾问在初夏共和党势头还很大的时候,要他向兰登进攻。尽管他们给了他很大压力,但是他拒绝这样做。在他对罗森曼谈到政治潮流变得快的时候,他是认识到,历来的公众意见和选举研究都表明公众舆论的某些部分是变化莫测和反复无常的。
关心政治细节。罗斯福在处理日常政治事务,其中多半是不可胜数的政客们的野心、希望以及想露头角的愿望等情况时,他都表现出无限的耐心。白宫的机构为此目的做了周密的组织。在竞选活动中,罗斯福的一名助手给他写的一份备忘录是这样的:
1.丹·托宾需要人家对他表示一点友好,新英格兰之行带他同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