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被人吆喝!我在别人家里做客时,更是如此。因此,我马上就走。我……”我把话咽了下去。
赫斯特想了一下,接着也在房里走来走去。
“这件事儿,我们就说开了吧。”他说,声音也在发抖。
我在他后面跟着,进了大厅。他坐在一张双人椅上,让我坐在他旁边。
“查理,坐下吧。这事儿,我们就说开了吧。”他说。
他又高又胖,把大半张椅子都占了。我紧紧地挨着他挤坐了下去。之后,他一句话也没说,突然就把手伸了出来。我坐在那儿虽然没法动,但还是和他握了手,尽管费了很大的力气。接下来,他就跟我解释了,声音仍然在颤抖。
“查理,你看啊,玛丽昂演这个剧本,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是很尊重你的意见的。可你又赞成她演这个剧本!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冒犯你的。”
听他这样说,我一点也不生气了,还不断地跟他说,是我的错。最后,我们又握了一次手。然后,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
现在回忆起来,玛丽昂当时离开后,肯定是去找赫斯特了,让他出来跟我道歉。玛丽昂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很风趣。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儿。
路艾娜·帕森斯每次都由哈里·克罗克陪着,路艾娜·帕森斯是赫斯特报系的专栏作家,哈里·克罗克后来是的我副导演。我们游玩后,回家的时候总是凌晨四五点了。
于是,玛丽昂跟路艾娜说:“赫斯特要是知道我们这样了,肯定要解雇我们中的一个,但是,他是不会解雇我的呀。”
有一天,玛丽昂在家里举行宴会。在纽约的赫斯特打来电话,玛丽昂接完电话,特别生气。
“你们能想到吗?赫斯特居然派了人监视我!”她气愤地说。
原来,在电话里,赫斯特给玛丽昂读了一份侦探的报告,通报了玛丽昂在他走后做的一些事情。
后来,她跟我说,赫斯特马上就要回来跟她一刀两断。玛丽昂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去看了几个朋友,也难怪她会生气。
之后,赫斯特在堪萨斯城发来电报:“初衷已改,加州不回,旧地多少欢娱,往事不堪回首,现返纽约。”
但不久之后,他又发来电报说要来洛杉矶。
一见到赫斯特回来,所有的当事人都很紧张。但后来一切误会都消除了,还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欢迎赫斯特回比弗利山。
有时候,为了换个环境,我们就去赫斯特的游艇上度周末。有一次我没去,听说当时游艇到了圣迭戈海滩,不得不把托马斯·哈·杨斯送下船,他当时已经接管了赫斯特世界影片公司。
午餐时,杨斯突然浑身剧痛,就离开了。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犯了胃病,但他后来疼得很厉害。于是,大家才把他送去医院。结果,他得了心脏病,回家三周后,心脏病复发就死了。
于是,谣言就传开了,说杨斯的死跟赫斯特有关,说杨斯是被开枪打死的。事实上,这完全是在瞎说。杨斯去世的前两周,我们还去探望过他,看到我们,他很高兴,还相信自己不久就会康复。
尽管如此,杨斯的死还是把赫斯特世界影片公司的计划打乱了。所以,后来由华纳兄弟影片公司去完成这些计划。
有时候,赫斯特会显得十分天真。玛丽昂的影片初映,他经常要我和他一起坐车去看。为了避免被别人看见他是跟玛丽昂一起去的,汽车快到电影院门口时,他就下车了。
有一次,赫斯特邀请我到欧洲去旅行。但我没去,因为去的人太多了,肯定航行得很慢,赫斯特高兴走就走,高兴停下就停下。这种滋味,我第一次和赫斯特到墨西哥去旅行就尝到了。
在英国,赫斯特虽然拥有贵重的股票,可以从中获取巨额的利润。但是,他亲德反英,他的这种反英亲德的情绪,我永远无法理解。到欧洲旅行时,赫斯特去德国做了访问,并且会见了希特勒。当时,人们还很少知道希特勒的那些集中营。
透露希特勒那些集中营的内幕的最开始的几篇报道,是我的朋友科尼列斯·范德比尔特写的,他是美国新闻记者。但是,那些残酷的暴行,却很少有人相信是真的。
范德比尔特给我寄来一套明信片,上面印的全是希特勒的各种各样的姿势,这些姿势都是他发表演说时做出来的。看了那些明信片上的姿势,我觉得希特勒的嘴脸很滑稽可笑,心想:“这真的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