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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别林自传(57)

作者:卓别林

说到情欲,它大部分都在我的工作中消耗掉了。听说我在写《自传》,一位著名的女作家就说,希望我能实话实说。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是性生活。在我看来,这方面并不重要,对一个人的心理更有影响的,恐怕是饥寒与穷困所带来的羞辱。

我的性生活具有周期性,这一点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但在我的生活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创作,并不是性生活。因此,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我不想多说。在这方面,我觉得更有趣的,是那些导致男女关系的经过。

在亚历山德里亚旅馆,偶然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天,我刚从纽约回到洛杉矶。晚上,我很早就回房去休息。我一边哼着一首流行歌曲,一边开始脱衣服。当时哼着哼着就停下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儿事情。但这时,隔壁有个女的就接着往下哼。之后,她又停下,我又接着哼。我们就这样哼完了那支歌曲。我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认识,那样很冒险,加上我又不了解她。我之后又用口哨吹那只曲子,她又把先前的那一套重复了一遍。

“真有趣呀!哈哈……”我大声笑道。

“你说什么?”隔壁传来的声音。

“你肯定是刚从纽约来的,对吧?”这时,我对着钥匙孔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她说。

“那你就把门打开吧。”我说。

“但你不许进来,我就开一点儿。”

“我不进来,保证!”

门开了一条缝,约四寸宽,一个十分娇媚年轻的金发女郎窥看着我。我只知道她穿的是一件丝绸睡衣,很迷人。

“不许进来!你进来我就要打你!”她说,挺逗人爱的。一嘴雪白好看的牙齿露了出来。

然后,我就跟她打了一下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

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跟她打招呼,即使在旅馆休息室里碰到,向她点头也不行。关于她,我就知道这点。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她都主动来敲我的门,刚开始还好,但后来我就厌倦了,甚至都不答理她的敲门,还从里面把门反锁了。当然,她很生气,白天见面时就冷冰冰地瞪我一眼。就这样,我在旅馆折腾了五个晚上。我觉得还是赶紧离开那里较好,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又搬回体育俱乐部去住了。

在新制片厂里,我拍摄的第一部影片是《狗的生涯》。这部影片具有讽刺的味道,将一个流浪汉的生活与一条狗的生活进行对比。故事的结构就由这一中心思想形成的。围绕着故事结构,我穿插了各种笑料和打闹动作。虽然这些打闹的笑片都很简单明了,但却含有深意,并且新鲜玩意儿也不少。当然,笑料必须要符合剧情的发展。

每一组镜头都符合剧情发展的逻辑,都是由上一组镜头连续引出来的。这样,所有的镜头结合在一块儿,就成了一个整体。

奇斯顿电影制片厂时期,流浪汉的动作受情节的束缚还不大,比较自由。那时,流浪汉只是根据自己衣食住行的情况本能地进行活动。但后来伴随着新笑片的不断问世,流浪汉也有了感情,成分变得更加复杂了。这样一来,由于打闹动作要与心理相符合,流浪汉就受到了限制。后来,我把流浪汉想象成一个丑角,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编剧的技巧不断地发展,但我拍笑片的自由却逐渐受到了限制。有位影迷来信说,我近来拍的影片没有在奇斯顿拍的影片好,那时我牵着观众的鼻子走,而现在却是观众牵着我的鼻子走了。

我给笑片定的基调常常是音乐给我的启发。我给影片《移民》定的基调,就是受了老歌曲《格伦迪太太》的启发,它在凄凉中透出的亲切,让我想到了在愁苦无奈的日子里,两个孤苦无依的人结婚。

通过一些简单的小调,我想出了另一些笑片。配合1914年流行的二步舞曲《芥末太多了》的调子,编成了《二十分钟的爱情》的笑片。《维奥莱特拉》这支歌给《城市之光》提供了基调,《古老的日子》给《淘金记》提供了基调。

我对故事片的许多设想早在1916年就有了。有一部影片利用引力定律,还可以演出许多玩意儿。这部影片,要讲的是去月球旅行,但在那里看到了举行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滑稽场面,嘲笑文化的进步。我想到了一顶可以闹出种种笑话的无线电帽子,还有一台进餐机器。后来,我在《摩登时代》里用上了这台进餐机器。

我是怎样想出来那些影片的笑料的,对于记者们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至今也不能给出满意的回答。长期以来,我发现,是强烈的欲望产生了那些笑料。不断地努力思考,不断地想象,经常注意可能刺激想象的事物,主意就有可能诞生了。当然,初具雏形的每一个笑料,必须要经过合理的归纳后,才能发展成为一部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