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普文思长得很美,和她朝夕相处的人没有不动情的,我也不例外。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在洛杉矶工作。那时候,几乎每天晚上我都要陪她到俱乐部去吃饭。时间长了,我们都对对方有了感情。我也想过以后能不能娶她,可当时我不太相信她。
1916年,我和她一起参加了所有红十字会安排的游园庆祝活动。那时候,艾娜经常吃醋,要是我引起了谁的注意,她就会离开。之后,就会有人告诉我说她晕倒了,要我马上去。当然我很听话啦,就去了,当天晚上还要一直陪着她。虽然我有点儿得意,但渐渐地,她的这种经常性的晕倒让我很反感。
在范妮·沃德的一次宴会上,艾娜·普文思又晕倒了。但这一次,她醒来后,招唤的人不是我,而是汤米·麦恩,他是派拉蒙影片公司的男主角演员,个儿很高。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对艾娜很痴情。范妮·沃德不愿意看到我被人愚弄。于是,他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但是,我真的没法相信,同时,我的自尊心也大受打击。
我又想,要是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和她分手了,我还不知道怎样面对分手后的空虚。回忆起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我不禁感慨万千。
我知道这件事儿后,一点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那天午后,我给艾娜打电话,想听她对这件事的解释。我跟她说:“你的记性是不是也太次啦!我听说在范妮·沃德的宴会上,你唤错人了,是吗?”我没有跟她大发脾气,我克制住了。
回应我的是她的大笑。电话这头的我,感觉她有点儿窘。
“你在乱说些什么呀?”她说。
我希望她会尽力否认这件事。但她没有,还问是谁告诉我这些混话的。
“谁说的不都一样吗?但我觉得,再怎么着,你也应该给我点儿面子,也不至于公开地玩弄我吧。”
但她一口咬定说,这是别人造的谣言。她很镇静。我故意要让她难堪,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只要你对工作认真负责,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们反正又没结婚,不用和我装模作样!”我说。
艾娜欣然表示同意,她也不愿意我们的合作受这种事情的影响。她说,我们仍然可以做永远的好朋友,听了这些话,我却感到更痛苦。
我很紧张,也很烦。电话打了一个小时,最后,我以谈这件事为借口,邀她和我一块儿吃饭。其实,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跟她和好,我也和其他恋人一样,当时更加依恋她。
在我的再三恳求下,她终于接受了我的邀请。那天晚上,在她的寓所里,她煎了火腿蛋,我们一块儿吃的晚饭。
我们就这样和好了,我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第二天,我至少有心情工作了。但是,我觉得有些内疚,又有些凄凉。内疚的是有时候我冷落了她,凄凉的是她叫了别人,我真希望那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约三周后,她来电影制片厂领薪水。她刚要离开的时候,我碰到她了,有一个男朋友陪她来的。
她满面春风地说:“汤米·麦恩,你认识吗?”
我差点都没反应过来。一刹那,好像我是第一次和艾娜见面,她是那么的陌生。
我回答道:“汤米·麦恩,当然认识!汤米,你好呀?”
看得出来,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互相握手后,寒暄几句之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电影制片厂。
没有了爱情,我只能在工作中寻找安慰。
一年五十二个星期,我都得自编自导自演,耗费大量的脑力,十分艰苦。拍完一部影片后,我就筋疲力尽,心情沉闷,要在床上躺一天。睡到黄昏我才起来。然后,我就到外面去散步。我在市区里茫然地看看那些商店橱窗,到处徘徊。这时,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但第二天早晨,在去电影制片厂的路上,我的大脑就恢复了活跃状态,我又开始有精神了。
一般情况下,我吩咐搭布景的时候,脑子里一个主意也没有。布置场子的时候,美术导演常问我,我就在那儿随口乱说,比如门在哪儿开,拱道又在哪儿造。但是,往往在这种一点儿主意都没有的情况下,我的许多笑片就开拍了。
有时候,我的神经绷得很紧,必须好好放松一下才行。这时,出去玩一个晚上是很有好处的。但我不大会去喝酒,因为我担心喝酒会影响我的工作,影响我灵敏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