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是弃武从文,做蒋介石的吹鼓手。在每一年中,元旦团拜、黄埔军校校庆日(6月16日)、棉湖战役胜利日(3月13日)、“七七”抗战纪念日、“九九”受降纪念日,何应钦都要发表演讲专论,以称颂蒋介石的功德及自己对“党国”的忠诚。甚至到80年代中期,何应钦在患轻度的脑中风住院期间,遇有重要典礼,仍抱病出席致辞,充当吹鼓手。
1987年10月21日上午7时30分,何应钦病逝于台北荣民总医院,终年98岁。同日,蒋经国发布“总统令”予以褒扬。12月1日,台湾各界举行公祭,蒋经国特颁“轸悼耆勋”的挽额。公祭后何应钦被安葬在台北县汐止五指山“国军”示范公墓特勋区。
从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何应钦的结局比阎锡山是要好多了。但一个曾经叱咤疆场的陆军一级上将沦落到高级“杂工”的下场,其中的“委屈”又岂是外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白崇禧晚景凄凉
白崇禧是桂系的领袖,在派系斗争中,多次起兵反蒋。蒋介石一生三次下野,白则每次都是逼宫的主谋,这就注定他终有一天要被蒋介石排挤收拾。“桂系三杰”中只有平时有小诸葛雅号的白崇禧跟随蒋介石去了台湾。周恩来在1965年7月19日接见从海外归来的李宗仁先生时说:“白崇禧颇自负,其实政治上并无远见,他竟相信蒋介石的话,被骗到台湾去了,我很为他的安全担心。”周恩来这番话的确入木三分。
白崇禧入台,一是受蒋介石欺骗,二是不听老朋友的劝阻,三是对蒋介石抱有幻想。这一幻想直到陈诚“组阁”才破灭。此后他一直处于闲居与被监控之中,从未离台湾半步,其政治生活仅较张学良、孙立人略胜一筹。
初到台湾时,白崇禧住在圆山,后来台湾省“政府”腾出一些房子给从大陆来台的公务人员住,他才搬离圆山。1950年3月,他的家眷陆续从香港来到台北定居,全家20多口,其中有他的大哥、六弟和二姐。他只得又在台南市购置两栋房屋供家人居住。白是军人,多年身居高位,一旦赋闲,只能打猎、种树、浇水、除草,借以打发漫长的时光。
蒋介石复职后,白崇禧被任命为“战略顾问委员会”副主任,是个有职无权的差事。同时还挂着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常务委员”、“国大代表”和“中国回教协会理事长”职务。1950年8月,国民党“中央改造委员会”成立,白崇禧被排挤出决策圈。国民党改造结束后,召开第七次代表大会。第六届“中央常务委员”除了白崇禧以外,不是当选为第七届“中央委员”就是当选为“常务委员”,最不济的也被推举为“中央评议委员”。国民党元老们对此颇感不公,遂推于右任和居正前去见蒋介石,请其设法补救。蒋在听取了于、居的意见之后,沉吟了一下,即以决然的态度说:“健生,这个,这个,他的问题我知道。”此后便无下文了。
白崇禧的厄运不仅仅于此。就在他被除名的当年,他的住宅又被“国安局”查抄,甚至连地板都被挖开检查。白气愤莫名,立即打电话给负责情治部门的蒋经国,蒋经国则称他不知此事,请他去问“总统”。白崇禧不得已,又打电话给蒋介石。蒋介石竟然称:“我知道这件事,不仅对你们俩(指白崇禧和薛岳)如此,人人都应该这样来一次。”
1954年,白崇禧在“光复大陆设计研究委员会”开会时,遭到弹劾。不久,在“国大”一届二次会议上,白崇禧再度遭到弹劾,白本人分析是蒋的亲信何成浚策动的。弹劾案指控白崇禧有三点罪状:(1)贪污“中央银行”黄金7万多两;(2)贪污汉口“中央银行”库存白银370多万两;(3)拥兵自重,不遵统帅调兵命令,坐视徐州战况恶化。
弹劾案发生后,陈诚劝白崇禧低调处理。但白说:“他已公开提案了,我要公开答复,我要保留到下午发表答复。”等到下午开会时,白崇禧给每位代表发一份他的答复书。白崇禧的答复是:(1)“三十七年夏(1948),汉口中央银行库存黄金约7万余两,地方上为维持币信,多主留存汉口,适逢国防部何前部长电话转达蒋总统面渝,以中央改革币制使用金圆券,需要黄金以为准备,崇禧力排众议,当即遵令转运中央,有案可查……并非华中扣留黄金。”(2)“三十八年春(1949),本署驻防武汉,适值金圆券急速贬值,中央已汇至汉口之军政各费,汉口中央银行因券料运济不及,库存告罄,不能兑取,华中长官公署为维持辖区秩序,经呈报行政院,并电请汉口中央银行转报该行总行,将库存银元查照应付款项分别缓急酌予搭发。本署经费系按照中委核定预算向联勤总部驻汉收支处具领,并未向该行提支分文……”(3)至于拥兵自重、不遵统帅令问题。白崇禧辩解说华中主力5个军1个整编师均驰援徐蚌,几乎全部牺牲,而另一部分部队需对付刘伯承与孔从周,无法抽调,后来奉命撤退,并非坐观成败。他怒不可遏地呵斥但衡今:“但委员所提的恐怕有许多军事上的机密,或许但委员未全知,不清楚,我有书面说明,我不是辩,用不着辩,不过为了十几万人调到徐州去——5个军1个整编师,大部分牺牲了;将士为国家牺牲的不白之冤,我要为死者雪冤。”[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