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江牧师是在吹牛抑或是在卖弄野狐禅。但,蒋介石在西安事变后所著的《西安半月记》中,确乎将他的上帝着实感激了一番:“今日清晨,偶翻《旧约》,得某章有‘耶和华今要做一件新事,即以女子护卫男子’云云。午后余妻果至,事若巧合,然余妻冒险相从,非受宗教素养极深者,不可能也。”
撤退台湾后,蒋介石对基督教的灵修生活,更是从未间断过:每天起床后,他便和宋美龄一起祈祷默念,洗漱后再读《圣经》,念几首赞美诗,每当念到耶稣时,他就脱下帽子,向东方深鞠一躬。晚上10时做祷告后,沐浴就寝。
在众多的宗教书籍中,他最喜欢读《荒漠甘泉》。自1944年7月起直到病逝前,蒋介石每天坚持诵读此书。因为嫌原译本不够通顺达意,他遂命王家棫先生重译,经审查后,列为“革命精神”的修养读物。以后,蒋介石为他的宗教观解释说:“我总以为人生在世,特别是在反共抗俄与唯物主义战争期间,无论你有否宗教信仰,也无论你对宗教的观念如何,但是我们必须承认宇宙之中,是一位神在冥冥中为之主宰的。”
为了礼拜方便,蒋氏夫妇还在台北士林官邸设立了礼拜堂。凯歌堂的牧师周联华是蒋介石的同乡,有好事者问周联华,你在凯歌堂讲道,怕不怕“总统”。周联华答称:“我对‘总统’的第一印象,是他老人家的鼻子以上,其眼睛部分是有父亲的威严,但他老人家鼻子以下,却如母亲一般的慈祥。我在凯歌堂讲道好多年,从没有害怕过。与其说是我没有害怕,倒不如说‘总统’没有使我害怕,我是像其他教会一样的讲道。”周联华的说法的确难避拍马之嫌,有人说周联华是“教棍”,此说虽尖刻,但切中要害。
但话又说回来,大概是看在上帝的份上,蒋介石对周联华还是很给面子的。据说孔祥熙在台湾的梨山修建了一所教堂,破土动工那一天,蒋介石、宋美龄与孔祥熙夫人宋蔼龄全到了,由牧师周联华负责在梨山筹备破土动工典礼。当时梨山还很荒僻,找不到人来帮忙,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只好找当地的山胞。山胞对唱歌是充满天才的,周就请梨山教会的牧师临时帮忙组织一个唱诗班。唱诗班组成后却提出一个条件说:“我们可以为你们唱诗,你可不可以请‘总统’讲道?”这下子可难倒了周联华,他说:“你们来唱歌已经很光荣了,我实在没有办法请他老人家为你们讲道。”没有想到在典礼快要结束、祝福之前时,蒋介石竟走到山胞面前开始讲道、训话和鼓励。对此,神父称蒋介石是他一生中所遇见过的一位最伟大的人物。
我们知道,对于宗教的信仰,往往是出于对命运的无从把握。蒋介石是强人,同样也是个常人,他应也有忧虑、恐惧、悲伤的困扰。而一个人越近于晚年,在许多地方就会显得更为孤寂无助。蒋介石信基督,并非在于教义本身,实在不过是寻找一个精神上的寄托罢了。蒋经国在《守父灵一月记》中说:“父亲得病于六十一年之秋,其后多在休养治疗之中,不论病情如何,父亲始终安宁静养,不烦不躁,有此修养,方得克服病痛。疾病初愈,即嘱儿在父亲胸前,代为挂上平时常带之圣母像……”
侍卫眼中的老兵
蒋介石早年从日本振武学校毕业后,曾在日军野炮部队服过役,因此养成了有规律、爱整洁的军人脾性。
早在大陆时期,蒋介石一天的工作、生活就非常有规律。据《蒋总统行谊》称:“(蒋)每天6时起床,决不晚起,起床后静坐片刻,做健身运动约数分钟,即开始工作。他首先检查昨日所做的工作是否完毕,一面计划今天要做的事。待计划择定后,就开始补写前一天晚上没有写完的日记,写罢就读书。要是在战时,即与前方将领通电话,听取情况,并指示机宜。读完书即开始办事,此时所办之事大都是重要的计划方案或紧急重要文稿、手令等。8时左右开始进早餐,饭后入书室阅览当天报纸所载重要消息,接着续办紧急公事。9时离官邸赴办公室处理政要。平时都在此时接见重要宾客或有紧要事件请示的各级首脑。10时左右会客,会客后或出席会议或向部下训话,批阅公文,到12时左右才回官邸。有时在回官邸车中也翻阅公文或考虑政务、翻阅报纸等。12时30分进午餐,此时多边吃边看电文。如果发给前线将领电,都是他亲拟稿交发,以免经过参谋长拟签呈核判行校对等手续耽误时间。饭后小睡约半小时或静坐休息。下午3时起又开始看公文,研究各方面送来的电报,闲时则看书报。4时起又开始会客,此时所见多为普通客人,少则一二十人,多则三四十人,每人谈话时间,以三五分钟为限,故会谈内容极简单扼要,如客人少公文不多,便在五六时许,偕夫人到郊外散步,借以考察民情与市政建设、军风纪等。傍晚7时30分左右进晚餐,饭后大都在8时以后与中央各部会首脑会商军政大计,或请专家研究问题。谈毕又批阅公文或看书阅报,补写日记。睡觉时间大抵10时到11时左右,睡觉前考虑次日应做的工作,兼做健身运动。如遇战事紧张,即使在深夜亦常用电话或电报指示前方军机,翌日仍准时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