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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传(1950—1975)(147)

作者:杨树标

为了彻底招安CC派,蒋介石甚至想到要起用放逐在美国的陈立夫。早在国民党“改造”后期,陈立夫就离开台湾,迁往美国新泽西州的湖林镇定居。为了补贴家用,陈立夫办了个养鸡场,最多时达到6500多只来亨鸡。这个鸡场从老板到伙计只有陈立夫和夫人孙禄卿,陈立夫负责加饲料、清粪及其他,陈夫人则负责捡鸡蛋和管理家务。在美国待长后,不时有记者、作家、门生故旧上门探视。每当客人谈及台湾政治,他就沉下脸不说话,问急了,他就简单地回答:“过去国民党是我一手搞的,过去似的党打败了,败军之将不可言勇,有什么好谈的。”[162]

1958年以后,蒋介石曾几次托人捎话,让陈立夫回台湾看看,均被陈托辞拒绝。直至1961年初,由于陈父病危,陈立夫才打定主意回台湾省亲。这时,CC派与主流派之间又爆发一场冲突。当时,“立法院长”张道藩鉴于夹在CC派和“主流派”之间,很难做人,遂先后14次提出辞呈。蒋介石趁势“钦定”蒋经国派的黄国书和倪文亚为新任“立法院正、副院长”。CC派“立委”知道无法染指“院长”一职,但又心有不甘,便集中力量争夺“副院长”的宝座。他们串通了民、青两党的“立委”,推出邓翔宇与倪文亚竞选。蒋介石勃然大怒,再次以党纪约束CC派,强令他们投票赞成倪文亚。2月28日,在国民党中央的“保驾”之下,黄国书、倪文亚分别当选“立法院正、副院长”。

前此四天,陈立夫回到台湾,一下飞机“即奔侍病榻,目不交睫者二十日”[163]。但陈其业年事已高,虽经名医调治,终于寿终正寝。陈立夫办完丧事,立即悄然离台。临行前,有人劝陈立夫就此留台定居时,陈回答说,过去有句话叫“动则得咎”,我现在是“不动也得咎”。

既然陈立夫不肯就范,蒋介石只好御驾亲征。11月,国民党召开八届四中全会。蒋介石在会上作《贯彻本党的时代使命和革命任务》的报告,再对国民党的组织状态和纪律状态予以批评。关于党纪党德,蒋介石重申:“目前党纪废弛,党德败坏,是已经到了极点,若干分子不顾革命的利益,不负党员的责任,甚至还有的竟不恤反党毁党,以骂党为荣,以诬党自豪,以敌为友,借敌自重,这虽说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但是多数党员,也多不肯为党仗义执言,于是党员乃演成为无是非、无志节、无纪律的败坏现象。”[164]关于党的组织,蒋介石提出:“现在小组多数都呈现一种松懈、颓唐、消极的状态。除了开会的时候,有小组的组织形式之外,几乎已经很少发生作用,就是开会也都是内容空虚,签到了事,还有更荒谬的,则是连到也可以事后补签,造一个会议记录就行了。这显然是领导无方,督察不力,与官僚恶习的作祟。”[165]关于政治风气,蒋介石说:“尤其不可以民意代表的名义利用职务上的特权,对担负行政责任的同志,作无意识甚而至于是别有用心的责难和折辱。而新闻与舆论方面,亦不可以揭发畸形的黑暗面为借口,而从事对政府信誉的破坏,以长嚣长乱,妨害政治的安定进步。”[166]蒋介石还特别点出CC派“立委”反对倪文亚出任“立法院副院长”一事,他说:“在上次立法院副院长选举的时候,一部分反党分子,竟公然违背中央的决定,与党外勾结,合力来反党倒党,这还能算是一个党员么?这还能算是革命的干部么?而中央纪律委员会竟也熟视无睹,根本没有对中央对大会提出检讨,你们的党性何在?而党的纪律又何在呢?我们对于党员重新登记的工作还能延误么?”[167]

虽然蒋介石声色俱厉地叫嚷“重新登记”,但出于种种原因,实际的工作仍迟至一年后才正式开始。在这一年中,国民党组织部门通过各种方式,分化CC派。结果,莫萱言、刘振东、潘廉方、刘锡五、蒋公亮等“立法委员”,不敢过分忤逆蒋氏父子,遂另组“中社”以标榜中立。以后,青年党的李公权、民社党的周树声、无党籍的战庆辉等也加入其中。由于他们办有《民主宪政》半月刊,因此也被称为“民主宪政杂志社派”。潘衍兴、张希哲、王大任、陈佳清、黄强、武誓彭、丑辉瑛等一些较为少壮的原CC派“立委”,为了在仕途上不被封杀,逐渐向主流派靠拢。由于这批人对国民党中央党部取积极支持的态度,故被称为“新中央派”。剩下的CC派死硬分子,则以梁肃戎、吴延环、张子扬等人为代表,他们继续坚持“开明”立场,对中央的政策不时提出批评。但由于他们在“立法院”已居于绝对少数,实际上已不能掀起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