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玛格丽特的部分假期是在伦敦的菲茨罗伊·纳菲尔德医院度过的,她在那儿进行了曲张静脉摘除手术。她是8月23日上午住进医院的,动一次全身麻醉、长达一小时的手术,当晚她就出院了。她对人体的脆弱性所作的惟一让步就是套上了一条细条纹裤子——这是难得的违心之举;肯定也是她第一次当众穿长裤。她决定不在医院过夜部分是因为讨厌医院,而主要是因为她不愿被人视作羸弱的女人。约翰·亨德森是她的全科医师,说道:“对这位妇女如此这般的康复,我难以道出我是何等地不安。她举止俨然一切如故。她无非是不让自己显出病态而已。”
即使到家里,她也不会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尽情放松。就在次日,她又去牙医那儿镶牙。这两次手术主要都是借就医之名,行化妆之实。她双腿的情况由于站立过多而一无改善,她的牙齿也出了点儿小毛病。这两次手术的主要原因都是出于对她的外表形象的考虑。
她更加热衷于通过各种形式塑造自己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楚地摸到了这一行的窍门,尤其是利用电视。假如她将在电视演播室接受采访,那么事前的准备工作是很仔细的。玛格丽特的新闻发布官将一同前往演播室,同摄制小组碰头,拟定每一个细节,直到她将接受落座的椅子的形状和颜色。有一回不得不专程从瑞典空运来一张椅子,供泰晤士电视节目之用;因为她批准所采用的椅子的式样,而不喜欢他们挑中的颜色。
还有一次,在唐宁街内正拍摄她回答小学生提问这个节目时,她事先问电视摄像组是否还要再化妆化妆,因为没人愿意直言怎样化妆更好,因此,她要求瞧瞧自己在电视监视器上显示出来的模样,这是她的新闻发布官伯纳德·英厄姆特别要求随录像设备一起带来的,以便让她知道自己在屏幕上是什么样子。随后,她要求看看某天一个女孩子和她谈话的录像片断,那是一个正当妙龄、颇富魅力的金发碧眼的女郎,她不久前还在国外,皮肤晒得黑黑的。玛格丽特当场就说她想化妆成那样,并下令停止一切工作,说着她跑开了,去进行化妆。
提问很快就开始了,伯纳德·英厄姆负责录相,无疑,那保证是没有偏向的剪辑。半小时后,录像结束了:导演喊道“停”,场地经理为撒切尔夫人的合作向她致谢。而撒切尔夫人并不想“停”。她问还有多少孩子还未提过问题,房间里近半数的孩子举起了手。于是乎,她说他们理当持续下去直到人人都轮到为止。“我确信,泰晤士电视台会继续录制的。”接下来,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录制出了一些最精彩的问答。结束后,玛格丽特领着孩子们参观了唐宁街10号,她特意提示孩子们留心一座小雕像,雕像刻划的是一队伞兵在福克兰群岛升起英国国旗的场面。然后,孩子们有橘子汁和粘乎乎的小果子面包招待,而首相则回去处理自己的政务。
对一个不是十分称职的母亲来说,玛格丽特眼下和孩子们相处得很不错。她不止一次地发现他们一群群地站着,伸长了脖子够过唐宁街入口处的栏杆向里张望,而她正坐在自己的那辆专车里经过。她随即下车和他们说话,或着带着他们,就象哈梅林的比得·潘,沿着这条路,指点着一幢幢建筑,述说着它们的历史。
四年里玛格丽特只有一次有倦意——而那只是瞬间的功夫——这是在1982年9月,她做过腿部手术才一个月不到,便去远东作了一次长达两个月的旅行,这次旅行使她的大部分助手,以及差不多所有的随行记者,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她此行从日本开始,在经受了长达18个小时的飞行后她才在那儿走下专机,她看上去就像在伦敦登机时那样精神饱满。一小时后,她检阅排列于赤坂宫前的仪仗队时步伐轻快,自信自如,在整整两个星期中精神状态丝毫不落下风。
她从日本又飞往中国,她在那儿以访问该国的第一位英国首相而载入史册。可也正是在那儿,她在走下北京市中心人民大会堂外长长的一段台阶时失足绊了一下,四肢着地跌倒了。她迅速一跃而起,一口咬定没事。但片刻,她在向世界新闻界宣读声明时,声音就不行了,变得嘶哑无力。但她还是坚持下来了。稍晚些,人们能看到她走在大群大群的侍卫保镖前游览了颐和园,而他们实际上不得不干脆小跑着跟上她。她始终游兴大发,目不暇接。
她又从北京飞抵香港,就英国租借这块土地的微妙问题去进行会谈。英国对香港的租借至1997年期满终止。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同人们进行接触。她经新德里远道飞返伦敦,他们一行于凌晨2点抵新德里,在8点早餐时间同甘地夫人会见。一个半小时后她返机。当飞机在巴林停飞加油时,巴林贸易大臣赶赴机场迎候,她又下机同他会晤了58分钟。返抵伦敦正交次日早晨,她又一下子扎进一个长时间的内阁会议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