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份,一个独立的六人委员会组成了用来调查导致入侵的原委。由法兰克斯勋爵主持该委员会,包括两位前任保守党及工党内阁大臣。六个月后,它提出报告时,撒切尔夫人的责任被推卸得一干二净。它指出,“政府机构”有时“本可运用得更理想”,但若说政府不管怎样都能防止阿根廷入侵就是“没有根据的”。
这对工党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它本想把责任完全推到政府头上。恰如弗兰克·约翰逊在《泰晤士报》上撰文所述:
“工党有两个抉择:要么指出该报告对撒切尔夫人确是一个真正的起诉;要么指出,该报告对撒切尔夫人当然是不加指责,因为这是官方的遮丑伎俩。工党以两可而让步。
……不久,我们就接触到了富特先生的下述论点。原来这是:第115段是怎么说的?……然而,这个段落对撒切尔夫人并无非难。所以,富特先生承认这一点——语无伦次、语焉不详地谈道,这说明该国内阁政治的堕落,此见对弗兰克斯勋爵来说并非新闻。”
对于这份报告,玛格丽特已了如指掌,当她向下院陈述她对“弗兰克斯报告”调查结果的看法时,她能引证自如,并能不容置疑地证明她不仅已是一个真正的首相,对英国公众了如指掌,而且还是一个善于打动人的下院领袖。
福克兰群岛之战到秋天才结束。每艘归舰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报刊、广播等几乎每天要对一位战争中痛失丈夫的遗孀进行令人伤心的采访报导,她们清楚其从军的丈夫为他想做的事献身,为他所信仰的事业而奋战。自从丘吉尔以来,玛格丽特·撒切尔的声望达到了任何首相无出其上的巅峰。她沾沾自喜:信心满怀、踌躇满志,这是前所未有的。
10月份玛格丽特在布赖顿召开的保守党年会上作了空前出色的演说。她和龙尼·米勒以及讲稿起草小组的其他人一起商讨演讲内容时,还不没有把握说,“开玩笑……这是我一生中政治上最重要的年份。我有一个感觉,也许这一年我该疲于奔命而非寻欢作乐。”她也意识到人人都以为她会“充分利用”福克兰群岛这一专题。不料,当她在布赖顿滨海区新落成的会议中心的讲坛前站起身来时,她开口说道:“这将不是一个谈论福克兰群岛之战的讲话,尽管作这样的一个演讲我会感到自豪的。”此言恰到好处,话至结尾,济济一堂的与会者全体起立,报以长达六分钟之久的雷鸣般的掌声。
在整个演讲过程中,她没有低头看过一眼讲稿,因此,整个演说更因此而显得精彩。如采用了同样经过深思熟虑的方法,年初罗纳德·里根访英期间以此博得英国人的惊叹,他演讲时显然是即兴脱稿。丹尼斯对在布赖顿未经尝试而首次采用此法是没有把握的。他告诫龙尼·米勒,“我认为这不太谨慎,她难道不该在一个不太重要的演讲中开用此法吗?”但玛格丽特如此自信,没有什么能够说服她。
该年会上玛格丽特还有另一个变化:她改变了往日她在重要场合露面,诸如出席伦敦市市长的宴会以及她在年会上致辞之时,总梳个蜂窝式发型,用龙尼·米勒的话说,“这看上去真象里面大可巢居一只天鹅。”最后,他鼓起勇气,就此事和她谈谈。他谨慎地选择时机,说道:“我能对您说的一切,就是在打扮中你有最佳的颧骨,美妙的脸庞,匀称的身材,穿着素朴之至,因为你要让人们看到的是你这个人,而非服饰,并且你要的并非刻意修饰你的发型。”
她说:“可通常是那一个男人给我做的头发,他把它做成那样子。你说这想法不好么?”
龙尼答曰:“不好。平时你并不做成那样,这压根儿就不是你。”
假如在年会她要抵制“充分利用”福克兰群岛这个主题的诱惑,在日后数月必可尽情地当作资本来利用。加尔铁里将军和大部分军政府成员有失体面地离职了,但阿根廷政府从未正式承认过英国的胜利,也未曾放弃他们对该群岛所坚持的主权要求。由于这些岛屿已获解放,玛格丽特在道义上有义务直到可预见的将来在那里维持一支驻军。正是这一点有争议,因为要投入巨额开销,这样福克兰群岛将始终是一个争论焦点,为此许多后座议员在“首相答疑时间”禁不住要出来亮一番相。只要岛民们自己愿意继续作为英国人,玛格丽特就不准许同阿根廷作任何交易。在1983年1月她对福克兰群岛进行突访之后,情况就更是如此,而那次访问有意安排在英国占有该群岛155周年纪念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