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希特勒邀请这位新的追随者下月到巴伐利亚去过三个星期。7月19日和20日两天的日记中恰如其分地强调了这个邀请以及它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幸福”。
但在此之前,戈培尔还是先庆祝了自己在党代表大会上的胜利,大会是当年在魏玛召开的。“我得和千百人握手……然后动身去广场。柏林人来了,他们都很喜欢我。大家兴高采烈,微笑着招手欢呼。”几行之后又写道:“希特勒来了,引起一阵兴奋的骚动。”
第二天,纳粹内两位大演说家展开了竞赛“我的有关宣传的报告受到欢迎……”“希特勒讲话,讲了政治,理想和组织。神秘而又深刻……讲到人们心坎上。连最后的事也讲了。我感谢上帝,竟造出这样一个人。”接着描绘了15000名冲锋队员列队通过前往广场集会,提到“如林的旗帜”。他又要作报告,这次是向大学生们,他们把他扛在肩上,抬出了大厅。他又提到要不要去柏林接受党的工作,如果去的话是什么时候。
此后就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巴伐利亚之行。部分是巡回演讲,部分是休假,但是没见到主人希特勒,他烦躁不安地坐在旅馆里。终于,7月23日可以记录下这一段愉快的经历:“昨晚有人敲我的门。哇,是头儿。与施特拉塞一起坐车来的。”来接戈培尔去伯希特斯加登。他可以坐在司机旁边那个他喜欢的座位上。希特勒当时还没有得到那著名的“伯格霍夫”饭店,而只是住在伯希特斯加登的普拉特霍夫旅馆的几个房间里,这还是属于纳粹内一位朋友的。
这位成功的追求者,在美丽的山区风光中度过了几个愉快的假日。希特勒多年的司机也在那里,如果“头儿”刚好不需要司机,戈培尔就让这位司机给他讲故事:“……直到深夜,整个晚上我们都坐在一起,他跟我讲1923年11月9日的事。毛里策是一个正直的守纪律的人。”第二天早晨,毛里策教戈培尔开车。“我不久就能学会。”实际上无论当时还是后来,戈培尔都没有学会。他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坐在方向盘前亲自开车。
戈培尔以激动的语言叙述他如何幸福地跟希特勒在一起,整夜整夜地倾听他的回忆。“……现在我要睡了”,这篇日记结尾写道,
在朋友和快乐包围中,我就在这极乐世界里睡着了。”
第二天,这种极度的快乐还在继续:“多幸福啊”,“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值了!”随后一天,他就把对希特勒的赞颂搬到了纸上:
亲切的朋友,友好的人……
傍晚,畅谈着未来的德国。
了不起。一个国家艺术大师!
再见,我的土萨尔茨堡
连日里,指给我方向和道路!
困惑中,一颗闪亮的星
永存,德意志。
万岁,希特勒!
“他像宠孩子似的对待我。”戈培尔陶醉地写道,连分手都那么激动人心:“我们下了车,向山谷走去,他和我两个人走在一起,跟我说话就像是父亲对儿子。跟我谈德国……怎样一个伟大的人物啊。七点钟到慕尼黑。我们大家进了小广场,全都喜欢真正的、地地道道的巴伐利亚的民族性……跟头儿告别,谢谢!谢谢!”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长久的分别。然而,四天之后他们又在奥格斯堡见面了,戈培尔要在那儿演说。“3000(!)人倾听我讲话,鲜花像雨点般地向着希特勒和我飞来,毛里策送我上火车。希特勒把他的花送到我的车厢里,红红的玫瑰。跟他告别,我心里感到难过……”这是7月31日的日记。
从此,戈培尔把自己的思考完完全全地归属于对希特勒的信仰之中。为什么有些聪明过人的大主教们可以怀疑任何人,而唯独不怀疑他们那些救世的教义?戈培尔从来就没有过人的才智,这不仅是因为他把信仰看得高于一切,他常常强调这点,而且也因为他相信希特勒。1941年他在希特勒生日时说:“德国人民无需知道元首在制定什么计划;他们也根本不想知道。”对自己,他也是这样聊以自慰。他早就领教过,希特勒甚至对他也不谈自己的计划。在远征苏联之前,为了迷惑人,希特勒曾让他大张旗鼓地购买大量苏联国旗,以便造成斯大林要到达柏林进行国事访问的假象,除了这一次“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之外,对其他所有行动,戈培尔从没有参与制定计划,而只是到了前一天才获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