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巡回演讲的同时,戈培尔当然也得处理他在埃尔伯费尔德的党内工作和编辑部的工作,还有“跟考夫曼的烦恼与不快”。此外,又谈到他不在时别人策划出来的“阴谋诡计”。罪魁祸首总是那个凶恶的敌人埃尔布莱希特“可怜的考夫曼,”对那些在家的同事,他似乎不是生气,而是为他们感到伤心,戈培尔关心的还不仅仅是政治问题。一次乘火车途中,有位特别迷人的旅伴似乎使他倾心;显然他只是看了她睡觉的样子,可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尽管如此,他在日记中描写了她的美丽,并补充说:“渴望吗?肯定!”
连读书的情况在他的日记中也有记载当时他正看一本关于拉斯普挺的书,似乎很感兴趣。虽然一再强调书是多么的引人入胜,但好像还是断断续续地读了好几个星期。“跟那些病恹恹的知识分子相比,这家伙身上藏着怎样强大的原动力呀。”他内心肯定在想,自己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也拥有类似的原动力。同一时期他也看了艾森斯坦的电影《战舰波将金号》,此电影当时正风靡德国。戈培尔说是考夫曼向他推荐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看过之后的激动。甚至后来他当了部长,也仍称赞这部电影是宣传方面的一大杰作。
在这期间,慕尼黑和埃尔伯费尔德之间的激烈争斗还在继续。当戈培尔在巴伐利亚时,埃尔伯费尔德隐隐地成了他在良心上的一种负担。希特勒善于打出他的王牌。“他讲了两小时。把我捧上了天,并且是在公开场合。然后让我乘上他的汽车回去。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有了在慕尼黑那么多甜蜜美好的享受,再回到埃尔伯费尔德普普通通的候车室,肯定感到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这里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他在日记中写道,然后又诉说起他那在埃尔伯费尔德无人赏识的巨大成就。
“这里笼罩着邪恶的幽灵”,戈培尔断言,然后补充说,考夫曼可能也在背后策划,这使他内心很痛苦。他打算下次见面就向希特勒倾诉衷情。对考夫曼,他现在已经感到厌烦了。戈培尔把“政治败坏人的品性”这句古谚颠倒过来,认为更正确地说,应该是政治教人认清一个人的本性。
此时,希特勒已打算把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派往柏林。那里急需一把“新扫帚”。但戈培尔——至少在日记中——拒绝了,尽管恭维他说是选中他作为柏林的“救星”。6月10日他在日记中写道,他不想在那个“多石的荒地”生活。在柏林的日记也写道,他在施潘道讲了一次话,跟奥托·施特拉塞和省党部头目冯·施朗格进行了讨论不愿迁居柏林,也许是促使戈培尔又倾向于卡尔·考夫曼的原因。“他又成为我的好朋友了。”他写道,“我不能总生他的气。我喜欢好心肠的人。”
才过了两天,他就又觉得受到了伤害,因为在机关里没有人给他足够的吹捧。“由于考夫曼的软弱无力,省党部已陷入极大困境……阴谋一个接一个……区里的那些头头实在让人无法应付……这个组织我算是腻透了我们德国一定得把这路人消除掉!……今天一早就不痛快,老想骂街……”沮丧消沉地叹息一番后,戈培尔突然表露出他梦寐以求的愿望“我想看到希特勒接我去慕尼黑,这样我就可以从这些令人不快的境遇中解脱出来。现在,一切都看他的决定了。他要我吗?”最后是伤心的结束语:“睡吧,睡吧,睡吧!再也不要醒来。”
两天后,7月14日戈培尔写道:“昨天与卡尔·考夫曼进行了长时间争论。埃尔布莱希特是他的‘罪恶灵魂’,他本人倒不坏,这个不幸的可怜人!”最后他才写道希特勒这天要来:“我如此兴奋地盼着希特勒。我尊敬他,热爱他。”
7月16日:“希特勒来这儿两天了。星期一是可怕的等待。8点钟左右到达人们高兴地欢呼着迎接他……今天跟他一起乘车去科隆。今晚他在埃森演讲。”隔几行之后似乎又表现出了内疚:“……星期五施特拉塞要来,我还得先跟他谈谈。”
这个令他不愉快的想法在下一行就被对希特勒的赞美压过去了:“希特勒,这位可爱的老同志,作为一个普通人,大家肯定已经很喜欢他了,更何况他是如此一位杰出人物。人们永远也搞不懂这个才天的脑瓜,这是怎样一个非凡的演说家呀!天生的领袖!跟这个人一起我们可以征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