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培尔的提议,引起极大轰动。大会主席格里戈尔·施特拉塞没有将之付诸辩论,而是立即以“过急”和“过分”的理由加以拒绝。会议开了好几个小时,希特勒的代表特弗里德·菲德尔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最后结束时,他才说会议可能会产生令人不愉快的后果。后来,在莱伊和佛德尔的反对下,汉诺威会议通过了施特拉塞的新党纲,批准了在要求实行公民投票剥夺前王公贵族的财产的运动中同马克思主义者携手的决定。
戈培尔在日记中提到了这次大会,极为得意,自我吹嘘道:“然后我就开始讲话……讲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屏气,倾听,然后就热烈地表示赞同……我们胜利了……会终,施特拉塞和我握手,菲德尔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那段时间里,无论讲话还是写文章,戈培尔都认为,虽然德国共产党一时被引入歧途,但将来共产党人与革命党特别是纳粹联盟是完全可能的。这是对施特拉塞的观点进行真正戈培尔式的引申。
如果我们按照知识分子和有产阶级的利益行事,戈培尔在《国社党通讯》中写道,“我们将一事无成。但是,如果我们向饥饿和失望的群众进行呼吁,我们将赢得一切。”戈培尔在《人民观察家》的一篇文章中写道:“苏维埃制度之所以站得住脚,不是因为它是布尔什维克的或者是马克思主义的或者是国际的,而是因为它是民族的,是俄罗斯的。”
戈培尔这种态度很讨施特拉塞兄弟欢心。当然,希特勒对此不会高兴。这事关戈培尔实现其权力的大政方针,他很快就明白了,如果想要在夺取权力的斗争中获得成功,必须向希特勒一边靠拢。饥饿的无产阶级在他的心目中退到了次要地位。这样,当1926年希特勒进行反击时,戈培尔他们就屈服了。这一年2月14日,希特勒在班堡召开了一次会议,北方领袖只有施特拉塞和戈培尔前来参加。戈培尔他们放弃了他们1925年才通过的纲领。也正是在这次会议上,戈培尔在表面上已公开背弃了施特拉塞,倒向了希特勒一边。只是他在1926年2月16日的日记中仍然在咒骂希特勒。他说:
希特勒谈了两小时。我觉得好像有人揍了我一顿一般。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希特勒呢?一个反动派吗?非常笨拙、不稳。……我对希特勒再也不能完全信了。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我脚下的支柱给抽掉了。”
但是希特勒没有低估戈培尔的才华。3月29日,戈培尔在日记中又说道:“今日接到希特勒来信。他要我在4月8日在慕尼黑发表演讲。”戈培尔在4月7日到达慕尼黑。4月8日他在日记中写道:
希特勒打电话来……在班堡会议以后他不提前嫌使我们感到惭愧……二点钟我们驱车前往贝格勃劳凯勒酒店。希特勒已经在那里了。我兴奋之极,心快要跳出来了。我进大厅,欢声震耳……我讲了两个半小时……听众欢叫。最后希特勒拥抱了我。我感到很快活……希特勒一直在我身边。”
4月13日,戈培尔则在日记中说:“希特勒讲了三个小时。精彩之极。他能够使你怀疑自己的看法。意大利和英格兰是我们的盟友。俄罗斯要想鲸吞我们……我敬爱他……他把什么事情都想过了。他的理想一个公正的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至于土地——一切属于人民。生产必须是创造性的和个人主义的。托拉斯、运输等等要社会化……我现在对他完全放心了……我向这个伟大的人物、政治的天才鞠躬致敬。”
“希特勒万岁!”
过了几天:“……很愿意希特勒作为我的朋友。他的照片放在我的写字台上,我几乎不能容忍怀疑这个人。晚安!”
在班堡,戈培尔虽为反对派一方,但他显然被希特勒的个人魅力所吸引。确切地说,是希特勒迎合这位年轻人的虚荣心的手段开始获得成功。
2月15日,即会后第二天,戈培尔写道:“……希特勒讲了两个小时,我就像挨了一顿打。这是怎样的一个希特勒呀?一个反革命分子!笨得出奇,而且不可靠。在俄罗斯问题上完全错了。说意大利和英国是天然盟友。太可怕了!认为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布尔什维克主义……要给贵族补偿!法权就是法权!不能碰贵族的私有财产!
“太可怕了!
“那个党内已经够了!满意了。弗德尔点头。莱伊点头。施特莱歇点头。埃瑟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