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轻轻吹过山顶,轻轻拂过草地。
远处是深色的枞树林。
我们在马路旁告别。她那双灰绿色的大眼睛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我感到非常幸福。
夜晚!
我漫步穿过田野和草地,呼吸着充满野玫瑰芳香的空气。
孤独!
我渴望那些不能说出的东西。
路上闪耀着黄白色的目光。
我返回城里。每家花园的墙上都垂挂着蔷薇,浅红色的蔷薇。我越接越多,我把一束红色的蔷薇放在她的窗台上。
极乐地归天!
我心中的一个渴望现在实现了。
万分快乐变成万分痛苦!
我迈进了另一个世界
幸福的时刻!
“赫尔塔·侯尔克给了我写作的勇气”。他如是说。此间还有一个人走进了米歇尔的生活:俄国学生伊万·维努罗夫斯基,有弗里斯格斯的影子(痕迹)。这位俄国人借给米歇尔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白痴》。这本小说对书中的主人公影响很大。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魂灵飘荡在宁静睡梦中的国家的上空。俄国觉醒时,世界将看到一个民族奇迹。
民族奇迹?是的,就是民族奇迹。政治奇迹只能在这个国家中发生。国际性组织只是理智的学说,是反对流血的。民族的奇迹从不存在于头脑的想像中,而总是在血泊中
在俄国被称作是国际的东西是犹太人的诡辩、卑鄙的血腥恐怖和广大民众无边忍耐的大杂烩,这一切被唯一一个人的杰出意志推进到世界政治的纪元中:他就是列宁。
没有列宁就没有布尔什维克
再一次表明:英雄创造历史,即使是不幸的历史。
过了些时候米歇尔在同赫尔塔·侯尔克的一次长谈中说:“我想的和做的正如我必须想的和做的一样。每个(不寻常的)特殊人物都会这样做。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我们当中起作用,引导我们走早已安排好的路。人们不能违抗。事情就是如此。
另外,在戈培尔的笔下,米歇尔从不直呼他女朋友和俄国朋友的名字,而总是连他们的姓一起叫:赫尔塔·侯尔克和伊万·维努罗夫斯基,这表现了他装腔作势的作风。米歇尔开始写作,他受到的赫尔塔和那位俄国朋友的激励不亚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魂灵。他写作——像他的作者约瑟夫·戈培尔一样哗众取宠,故弄玄虚。7月12日
我与耶稣基督对话。我认为我战胜了他,但仅仅是他的偶像神职人员们和虚伪的依附他的人。
耶稣基督是严厉无情的。
他把犹太商人们从庙宇中鞭打出来。
向金钱的一次宣战。
人们来到监狱或现今人们所称的精神病院。
我们所有的人都病了!只有与腐败堕落抗争才能拯救我们自己。
虚伪是堕落的资产阶级的典型标志。
权力阶层已疲倦了,没有勇气再做新的事情。
理智毒害了民众的心灵。
好像他曾让赫尔塔朗读这几行,因为在这篇日记的末尾有这样一句话:“赫尔塔·侯尔克看着我,摇摇头。”
7月15日
好几夜我都睡不着觉,与涌出来的各种念头较量。
我内心充满激动、愤慨、革命。
一个思想在我脑海里形成宏伟壮观的形象。
死的舞蹈和复活。
7月18日
我觉得我好像已不在现世。我在醉意中、在梦境里、在
愤怒中发狂。
我预知新的世界。
未来在我心中。
噢,上帝,让我说出我所忍受的一切!
我读尼采的理论——《快乐的科学》。
7月19日
耶稣基督是爱情的天才。
他是曾活在世上的最伟大的和最不幸的人。
赫尔塔·侯尔克像相信基督福音一样相信我。
如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米歇尔成了着魔的人,忍受着“有创造力的孤独”之苦。
7月25日
我突然醒悟了。
我写一个剧本,主人公是耶稣基督。
现在我沉默不语,陶醉在快乐之极的感动之中。此时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新的、陌生的。
现在我要亲自经历见识一朵花、一首诗、一幅画。我感谢上帝!
学期结束了。赫尔塔回了家,米歇尔则利用假期时间在弗里西群岛的一个岛上写他的弥赛亚(耶稣基督)的剧本。他收到赫尔塔一封信,这信反映了约瑟夫·戈培尔的性爱理想。他曾喜欢看到女人们因他而受痛苦的情景。8月7日
有时我怀疑你的爱,于是想痛哭一场。请原谅!有时直到深夜我都睡不着,我怀念你坚强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