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职务的威胁并没产生什么效果。希特勒在乞求和诱骗卡尔、赛瑟尔和洛索时,大厅内又出现了愤怒的喧哗。希特勒留下戈林继续辩论,自己推开人群,再次登上讲台,发表了历史学家亚历山大·冯·米勒称之为狡辩的杰作的演讲。冯·米勒教授目击了当时的情景,他说:“他的讲演轻而易举地征服了大厅内的大批听众。”
希特勒宣布,三巨头差不多全部被说服了。他建议由冯·鲁登道夫将军任国家军队的“改组者,”洛索和赛瑟尔负责指挥帝国的陆军和警察。希特勒宣布:旧的巴伐利亚政府已被废除。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傲慢地宣布:德国总统艾伯特和总理斯特来斯曼已被解职。他最后说:“为此,我建议由我临时接管政府的领导权”。他呼吁大家,如果卡尔、洛索和赛瑟尔支持革命,就紧跟他们。
这是个花招。刚宣布完,全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希特勒派人把3位领导人带了回来,又是一阵疯狂的欢呼声——好像是一场杂耍节目。
他们的面孔就像是一幅图画。卡尔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接受的话,又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说愿意作为“不忠之徒”一—5年前推翻的君主统治的摄政者接管巴伐利亚。赛瑟尔也讲了几句话,然后是洛索—一被希特勒用肘推着,艰难地发了誓。
这时,战争英雄鲁登道夫已赶到,是朔伊布纳—一里希特驾驶希特勒的轿车接来的。听众站起来欢迎将军。走上台后,希特勒和每个人握了握手,当他紧紧握住古斯塔夫·冯·卡尔的右手时,卡尔引人注目地加上了左手,表示已经达成了协议。5000人好像受到一支无形的指挥棒指挥似的突然露出了小孩似的狂喜,鲁登道夫和他会合后,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站在他的一边。
随着军乐队的吹打声,1000名军校学生到达。他们是高举字旗从步兵赶来的。鲁登道夫和希特勒走到外面迎接。据报,火车站和电信局已落在上高地联盟部队手中,洛索的军区司令部已牢牢掌握在勒姆“部队”的手中,希特勒神采飞扬,革命似乎已经成功。同一天晚上,戈林将胜利的消息传给了病榻上的卡琳。
戈林实在太大意,听信了卡尔、洛索和赛瑟尔的话,在希特勒和鲁登道夫不在的时候,允许他们回到各自的部门。卡尔似乎被争取过来了,其他两人是军官,他们的话绝对可靠;除此之外,戈林和年轻的前战斗机飞行员鲁道夫·赫斯从啤酒馆的人群中扣押了6名巴伐利亚部长作为人质,现正把他们迅速转往郊区的一座秘密房屋。
那天晚上,卡尔一开始同意希特勒的革命意图。但是就在凌晨的几小时之内,人们开始从狂热中冷静下来,政变开始土崩瓦解。卡尔和赛瑟尔在第十九步兵团驻地同冯·洛索将军安全会合(因洛索的办公楼在午夜被勒姆占领),他们开始从他们向希特勒所做的保证上退缩。他们命令新闻局长确保慕尼黑不要出版一份报纸,凌晨2点50分,他们向德国所有的无线电台发布了一则新闻公报,题目是:“州长官冯·卡尔、冯·洛索将军和冯·赛瑟尔上校谴责希特勒暴动”。新闻公报解释说:“我们在毕尔格布劳集会上发表的意见是在枪口的威逼下讲的,完全无效。请注意不要滥用上述名字”。
10分钟后,他们又发布了一则电台简明新闻:“现已经掌握了军营和大多数主要办公楼,增援部队还在途中,市内平静”。
冯·洛索将军没到军区司令部,勒姆发现不妙,便让仪仗队撤离。到清晨6点钟,纳粹意识到他们上当受骗了。希特勒和鲁登道夫找不着三巨头的影子,在毕尔格布劳,戈林上尉不安地对中尉布吕克纳说:“怎么一个也找不到了。”想到可能大祸临头,他派布吕克纳封锁伊萨尔河大桥。希特勒和鲁登道夫看望勒姆后驱车返回时,他们看到全城到处都有人在张贴标语。这些人是奉卡尔之命张贴标语的。标语中有的谴责希特勒暴动“毫无意义”,有的取缔纳粹党,有的发誓将无情惩罚这种罪行。
显然,麻烦出现了。回到毕尔格布劳,希特勒和鲁登道夫马上与戈林商量,这时纳粹冲锋队与军校学生和纳粹党人混杂在一起,个个蓬头垢面,饥肠辘辘。冯·鲁登道夫将军处境尴尬。戈林敦促希特勒往慕尼黑南面的罗森海姆撤退,在那里重整部队。鲁登道夫根本不听,“现在正是展示我们力量与决心的时候”,他大声说:“让他们看看,我们配领导民族主义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