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乐选择的目标非常好,不仅因为这是公路交汇处,而且当时德军第一坦克师的指挥所正好设在这个小村子。师长基希纳两天前遇车祸,他正睡觉的时候一辆卡车从他的膝盖上压过去。他气急败坏,拒绝离开指挥所,坐着凝视着作战地图,让别人充当他的耳目。那天下午3:30法国坦克的突然临近,让其大吃一惊,毫无防备。
德军匆忙设置障碍,迅速转移师指挥所,随后双方交火。战斗仅进行了一天。那天第四装甲师出动的90辆坦克损失了23辆,却没有一辆德国坦克被打垮。
但是,戴高乐没有被吓倒,两天后他又进攻了。这次目标是占领塞尔河上的克里西大桥,以挡住古德里安前进的道路。5月19日拂晓,一个炮兵营和两个中型坦克连,开着150辆坦克向北进发了。起初进展顺利,但是克里西德军严密设防,法国坦克一到就遭到了反坦克炮火的袭击。他们被迫停止前进时,德国俯冲轰炸机从碧蓝的天空中嚎叫着直冲下来。戴高乐无奈而绝望地请求法国空军保护,可空军来得太晚。戴高乐被迫撤退。
战争的不断失利,使73岁的魏刚重新出山,以替代加默兰。魏刚沿索姆河和埃纳河设了一道防线。他下令部队沿这道防线重新集结。戴高乐的第四装甲师奉命向西占领索姆省边缘阿布维尔南部索姆河口的据点。戴高乐临时升为准将。部队赶到时,德国步兵已经抢先在阿布维尔渡过索姆河,建起了桥头堡,以保护并占据渡口,而德军装甲部队则北向对付被困在北方的盟军。
1940年6月5日,戴高乐将军应邀加入雷诺政府,担任国防部副部长。军人将成为政治家了。或许在潜意识里,这种转变从30年代就已经开始了。军队本身再也不能拯救法国了。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戴高乐相信自己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将军向来很自信。
他是第二个拿破仑吗?
在6月6日举行的第一次部长会议上,雷诺要戴高乐负责后方事宜,要设法让英国人高兴。新上任的部长戴高乐对此并不满足,他立即去见总司令魏刚。而魏刚已毫无斗志,充满着失败主义情绪。他感到自己应该学些更实际的东西:到北非去继续战斗。
6月9日,戴高乐带领两名外交官,从巴黎飞赴伦敦,这是他同温斯顿·丘吉尔的第一次相见。戴高乐请他派更多的英国空军飞机去法国。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地面战场离英国越来越远,而空战即将降临英伦三岛。
戴高乐没有完成使命,但是会见本身很顺利。这位新任副部长没有被英国首相吓倒。
当戴高乐回国时,政府已撤出巴黎,并宣布巴黎为一座开放城市。
在混乱中部长们分散到图尔地区,征用了许多卢瓦尔式私宅作为办公地点。为了防止混乱,雷诺于6月11日在布里亚尔附近的慕盖宫召集部长会议,后来由于丘吉尔及随行的迪尔将军、伊斯梅将军和斯皮尔斯将军的到来,部长会议变成了高级盟国军事会议。
会议进展并不顺利。法国将军魏刚和乔治说他们没有后备部队,无法再战,只有雷诺似乎想要继续战斗。第一次出席盟军会议的戴高乐提议把当时在法国的英国装甲师与法国装甲部队合并到一起,把法国重型坦克和英国轻型侦察车结合起来,互相弥补,这样会产生“强大得多的效力”。丘吉尔对此很感兴趣表示“立即研究”。晚餐时,戴高乐坐在丘吉尔旁边,两人都谈到对方的果敢和百折不挠的精神。
6月14日上午,德国坦克开进巴黎,法国政府已迁至波尔多。戴高乐又向总理阐述赴北非法国殖民地。戴高乐的话重又激起了雷诺继续作战。抵制投降的决心。雷诺叫来达尔朗商量转移到北非的后勤问题,又命令戴高乐赴伦敦请求英国对转移提供援助。
“主和”派在法国政府内占据了上风,他们要与德国人讲和,雷诺势单力薄,不得不辞职,贝当元帅建立了一个傀儡政府。为了继续抵抗,1940年6月17日清晨,戴高乐将军飞往伦敦。此时他已不再是一名服役军人,而是一名政治家。当然,他也成了一名叛国者。由于不接受合法政府接受的失败,戴高乐把自己摆在了取代政府的位置。于是军人不仅成了政治家,而且成了十足的雅各宾反叛者。
倘若他像他的许多同胞一样,准备加入英国军队,就不必感到进退维谷了。他们认为一旦战争取得胜利,第三共和国政府将重新组合,法国政体将和过去一样。但是他的父母、耶稣会、军队誓约,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造就了戴高乐,使他难以接受一种附属于英国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