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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军政巨人:戴高乐传(14)

作者:(法)查尔斯·威廉

这或许是戴高乐在这场战争中遇到的最严重的一次内部危机。米瑟利耶毕竟是总司令,而且公开违抗命令。3月10日,戴高乐想在威斯敏斯特大厦对“自由法国”海军军官讲话,米瑟利耶拒绝让他单独这样做,坚持讲话时自己也要在场,戴高乐给他放20天假让其离开,米瑟利耶拒不离开。戴高乐想方设法才争过来3名高级军官,其余都忠实于米瑟利耶。3月11日,他请求英国政府秘密逮捕米瑟利耶,没有得到答复。

抑郁的情绪又一次笼罩在将军心头。像在米尔斯克比尔和达喀尔事件后一样,他又想放弃自己的事业了。他离开伦敦,呆在家里,在郁闷中静观事件的进展。他甚至交给他最忠实的同事勒内·普莱文·安德烈·迪耶特尔姆和弗朗索瓦·库莱一份秘密政治遗嘱。上面写道:“倘若我必须放弃我从事的工作,那么一定要让法国人民知道其中的原因。”接着讲到英国对米瑟利耶危机的干涉。他最后写道:“法国已经理解了我为她做的每件事的路线和方法。如果我不干了,那是因为我对她的责任使我不能继续干下去,她也会理解的。她会选择其相应的道路。我虽然不在了,但法国将永远长存。”

米瑟利耶的过激行为砸了自己的脚。3月19日,他号召“自由法国”海军罢工。英国害怕了。他们认为这是煽动兵变。海军部匆忙采取行动断绝与兵变者的关系。3月23日,戴高乐获悉英国政府不再坚持让米瑟利耶保留其“自由法国”总司令的职位。米瑟利耶的最后一次,也是决定性的危机过去了。戴高乐胜利了。米瑟利耶停止了与“自由法国”的一切合作,实际上,他站到了戴高乐的对立面。

这次危机够玄了。现在戴高乐再次回来,可以把注意力转向其他方面了。在他认为情况不妙,英国人正发起一场运动赶他下台时,戴高乐写下了他的政治遗嘱,其中强调了“法国”的作用。既然他已经回到卡尔顿花园,危机也已经成为过去,到了考虑在真正的法国(而不是他想像中的法国)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了。

实际上,戴高乐对1942年在真正的法国发生的事知之甚少,就如同1940年他对真正的英国和后来对真正的美国不甚了解一样。他所受到的教育中也没有讲到当代法国的问题。戴高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城市,那就是巴黎。除了童年时在多尔多涅度过假,除了军事行动和住院之外,他也从未涉足过巴黎以南的辽阔的法国。

难怪1942年3月当“法国抵抗组织”的领导人之一克里斯蒂昂·皮诺来到伦敦,在卡尔顿花园访问戴高乐时,戴高乐让他坐下:“给我讲讲法国吧。”听完法国抵抗运动的汇报,戴高乐只是批评盟国对法国的不公平,支援太少。其它他什么也没有和皮诺谈,因为他不了解法国国内的状况。对他来说,斗争发生在帝国。不过他开始学习了。

起初,法国非占领区的生活还可以。贝当仍受欢迎,人们认为他没有“允许”德国人占领整个法国,经济状况也不错。当然也有希望抵抗的人,他们找到了自己并无恶意的表达方式。他们往往以原始的复印形式出版时事通讯、组织小规模游行。这些活动不费力,也没有什么危险。

这一地区的组织逐渐携手联合。到1941年末,已有三个主要组织,各有成员2万到4万人,此外还有一些小组织。最大的一个组织是“战斗”,主要由左翼天主教徒组成,受亨利·弗勒奈(被称为“沙尔韦”)、皮埃尔—亨利·泰特让(即著名的“特里斯坦”)和知治·比多领导的委员会领导。另一个左翼组织叫“解放”,由维格利的埃马纽埃尔·达斯捷领导,他的目的是鼓动无产阶级起来造反,他也是第一个组织纯游击队武装的人。第三个组织是“法国射手和法国游击队员”,由来自巴黎的反教权主义的激进分子,如巴耶、法尔热和历史学家马克·布洛克等领导。这些组织集中南部抵抗运动的中心里昂,各组织之间互相保持联系。

在北部被占领区,从事抵抗活动要冒生命的危险。在那里,抵抗不仅是激发法国同胞的问题,而且是性命攸关的问题,甚至是先折磨后死去的问题。首先,抵抗意味着使占领者生活得不舒服:在地铁里给他们指错方向,汽车司机不在他们想下车的地方停车,商店里故意卖给他们劣质产品。这些做法造成的损失不大,也不很严重,但那里的人们还没有被发动起来,还缺少干大事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