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和你的十字勋章,不出两年,你就可荣升陆军上校。”
“要知道我得的勋章不是拿破仑颁发的,那就差远了。”
“有什么关系?”亲王说,“授勋这制度不是拿破仑始创的吗?这至今还是欧洲第一块勋章,远比别的奖牌强。”
于连差不多要接受这门亲事了,但公务在身,他得赶去见那位大公。临行,他答应柯拉索夫日后再书信联系。他收到关于秘密照会的复文,便驰返巴黎。才独自过两天,便觉得身离法国和
玛娣儿特,真比死还难受。“我不会跟柯拉索夫所说的百万资产结婚的,”他心里想,“但亲王的忠告,可遵照不误。
“总之,引诱妇女,是他的本行;他费心劳神,琢磨此道已不止十五年,因为他也三十了。倒不能说他不聪明。他为人精明、狡诈,但热情与诗意,跟他性格却格格不入。他惯于拉线搭桥
,这更可证明他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看来非照办不可,我得去追求菲华格元帅夫人。
“跟她接近,或许令人厌烦,但可以看到她美丽的眼睛。她的眼睛,跟天下最爱我的瑞那夫人的是多么相像。
“元帅夫人是外国女子,这倒是一种新的性格,值得研究研究。
“我疯了,就要淹死了。朋友的忠告应当听从,不宜刚愎自用。”
25 洁妇的操守
倘要这样谨畏持重,才能得着点儿快活,
那么,这种快活,对我已无快活可言。
——洛佩·台·维加
我们的英雄,刚刚回到巴黎,从拉穆尔侯爵的书房出来,也不管侯爵对他带回的急件面呈不愉之色,便急忙跑去见阿尔泰米拉伯爵。这位外国美男子,除了有被判处死刑这种殊荣,还以举
止庄重与信教虔诚见称。这两个长处,尤其是身为伯爵的高贵出身,在菲华格元帅夫人看来觉得深可人意,所以时相过从。
于连装得一本正经,向阿尔泰米拉坦白,说自己深深爱上了元帅夫人。“她是品德最纯洁最高尚的女子,”阿尔泰米拉答道,“只是有点儿假惺惺,说话有点野豁豁。有些日子,她用的字
,我个个都懂,就是不知道全句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使我相信,我的法文程度,不像人家说我的那么好。结识这样一位夫人,你的大名就时常会有人提起,能增加你在社交场的分量。不过
,”阿尔泰米拉伯爵是个极有条理的人,“咱们还是去请教请教布斯托斯,他曾拜倒在这位元帅夫人的石榴裙下。”
堂·迪埃戈·布斯托斯,像蹲在事务所的律师,只听当事人把情况解释半天,自己一言不发。他长着一张像修士一样的大圆脸,上唇留着黑髭,神态无比严肃;此外,在烧炭党里,也算得
上一位干将。
“我明白了,”布斯托斯最后对于连说,“菲华格元帅夫人有没有情人?你有没有成功的希望?这是问题之所在。这等于告诉你,区区曾是她的手下败将。我现在已不复烦恼,自己譬解道
:干吗去惹这样爱生气的女人呢,我下面会讲的,她报复起来也决不手软。
“我不觉得她是什么胆汁质型,这种气质是天才的气质,会给一切行为涂上热情的油彩。她罕见的美貌和娇嫩的皮色,倒是得之于荷兰人冷静安闲的天性。”
这位西班牙人的慢性子,和不可变易的淡漠,使于连感到不耐,时不时短叹一声。
“我说的,你愿意不愿意听啊?”布斯托斯正色问道。“请原谅我furiafrancese(法国人的急性子),我正洗耳恭听呢。”于连说。
“菲华格元帅夫人是很记仇的,连没有见过面的人,她也会咬住不放,如对律师、穷文人,那个写歌词的高磊,你知道吗?‘我有怪毛病,去爱桂茅萍……’”[29]
于连只得把整首歌听完,好不受用!西班牙人大为得意,因为他是用法文原文唱的。
这首天上人间的妙曲,还从来不曾有人听得这么耐心。一曲既终,布斯托斯说:“有个词作者,写过‘一天情郎进酒吧……’这首歌,元帅夫人就下令要撤他的职……”
于连担心西班牙人又要唱下去了,幸好他只略加分析。说实在的,这歌词有点淫秽,有点下流。
“元帅夫人对这首歌曲恨恨不已的时候,”布斯托斯说,“我提醒她说:‘一个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子,不该看这类无聊的读物。不管宗教虔诚和严正风气取得多大进展,以法国之大,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