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表露的这些悲观情绪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在我拒绝了美国援助后,朗诺和施里玛达果然背离了我,并于一九七○年三月十八日罢黜了我。
第47章45吞并高棉领土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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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章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高棉爱国者的作品。民族主义者在法国已经是一个过时的陈词了,而且常常与沙文主义一词混同在一起。何谓“沙文主义”?拉鲁斯辞典解释为“忠于自己的祖国,然而是盲目的”。我对自己的祖国是忠诚的,但并不盲目。另一方面,我也不认为自己的同胞完美无缺。有一天,我的老朋友宾努亲王对一位西方记者说:“如果柬埔寨人口不是七百万,而是五千万的话,她早就把下柬埔寨(即现在的交趾支那)夺回来了,或许走得更远。”我很尊重其他国家领导人的爱国主义,特别是对我们邻国就更是这样。我认为,他们坚决地保卫自己的领土,是合乎情理的,完全正确的。只是在他们要“吞并”高棉领土的时候,我才起来反对他们。
问题非常清楚,我所说的我们要保卫和将要保卫的高棉国土,不是指十二世纪帝国时期的版图,因为那时的高棉包括现在的交趾支那(即越南南方)、老挝、泰国,还有缅甸和马来西亚的一部分。在后来的几个世纪里,由于战争和他人的谋略,使我们丢失了大片土地。现在,如果提出要归还这些土地,是没有道理的。我本人和我国同胞认为,我们无可争议的领土是我的先王诺罗敦国王陛下(诺罗敦家族的始祖)所传下来的那一部分。一八六三年,诺罗敦国王陛下被迫求助于法国,要求他们帮助捍卫王国所剩无几的土地,而这时已是历史上我国版图最少的时候了。如果没有诺罗敦国王的话,柬埔寨国土就会被南越,泰国不断地兼并,恐怕早就只剩一个首都了。
我感到奇怪的是,每当在美国人和英国人面前提起他们的西贡、曼谷和东京宠儿们的扩张主义时,他们总是对此持怀疑态度。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泰国与日本合谋吞并了马德望省及暹粒、磅同、上丁诸省的大部分土地呢?我记得很清楚,一九六四年,瑞士记者贝蒂勒·加朗采访了泰国的一些知名人士,他们都表示他们国家丝毫也没有想占领柬埔寨的省份想法,只是要柬埔寨将“暹罗的省份”,如马德望等省归还给泰王国。
然而,历史学家们都知道,马德望历来都是高棉人居住的地方。一八八四年,在被占领九十年之后,马德望的暹罗社团的总人数也只有二百人。这个省里唯的一“少数民族”是居住在拜林地区开采宝石的几百个缅甸人。
我们考察一下暹罗人从一九四一年到一九四六年占领马德望省的情景。在泰国人进来之前,大部分的官员、医生,艺术家都回到了金边。许多商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留在了那里。再就是农民,他们舍不得离开祖辈传下来的土地。暹罗占领时期,因为与高棉居民相对立,经常惹出麻烦。我们的同胞,包括小学生在内,都要着“暹罗服装”,城镇和村庄要以暹罗话命名。高棉文的石刻,包括寺庙里的碑文,都不复存在了。在一些寺院里,高棉的礼法被禁止,一些僧侣们对此进行了抵制,但无济于事。最初,泰国宣布取消所有捐税,但只过两年,这些捐税又落到了居民头上。比如,骑自行车必须上牌照!泰国行政当局坚持了他们的老一套,敲诈勒索百姓,警察对不法行为和犯罪活动不闻不问。
在一九四七年的华盛顿调停会议上,法国代表描述了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他们再次接管该省时的情景。一切都很糟糕,公路网破损不堪;政府大楼被遗弃;每天只能供几个小时的水电。一九四一年到一九四六年,居民人数减少。卫生设施被盗窃。天花、霍乱流行成灾。稻米产量显著下降。泰国占领之前,年产量是十八万吨。就是说,一九四五年,下降了百分之八十。玉米产量几乎下降到零。牲畜大量死于瘟疫,在马德望收归柬埔寨时,必须进行牲畜的检疫隔离。
泰国占领时期,马德望是我们所丧失的省份中,被搞得最悲惨的一个省。上述那些情况和数字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我无需赘述。如果需要的话,法国政府也可证明。泰国对此只能在官方报纸上气冲冲地进行有气无力的辩解。
为了更清楚地揭露泰国的扩张主义野心,需要把情况详细说明一下。一九六二年八月十五日,国际法庭判决,柬埔寨对柏威夏高原和高棉古寺(有几百平方米属于我们的)拥有主权。但是,泰国在一九六八年联合国大会上却控诉说,柬埔寨要对柬泰的“边界事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