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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军政巨人:墨索里尼传(67)

作者:(英)丹尼斯

1926至1930年,奥古斯托·图拉蒂任党的书记。他是个记者,和其他法西斯领导人一样也是当战斗队长成名的和他同时出任党的领导职务,主管财政的行政书记是老成持重、德高望重的马里纳利此人因与谋杀马太奥蒂案有牵连曾被抓,赦免释放几个月后即重任要职。图拉蒂规定,党必须由“最诚实、最机敏”的意大利人组成;他们必须随时为法西斯主义献身或杀人必须宣誓一切服从墨索里尼并愿为保卫墨索里尼流血献身前任书记法里纳契尽管专横独裁,但尚未完全禁绝党内讨论墨索里尼有个时期也同意,某些领导层成员仍可由法西斯党员选举产生。而不由上级指定。但如今,这也必须改过来,选举的主张被说成是完全不符合法西斯原则。墨索里尼宣布,今后最高层领导人选全由他一人说了算革命既然是由他筹划完成的,因此他的行动就不许讨论和反对。至于他的最高领袖地位,那是由“超人自行决定的”党内知识分子不得不拥护这一决定,也许还要违心地撰写文章证明该项决定是多么英明。

自1926年11月取缔其他一切政党和议会驱逐反对派议员之后,法西斯党从表面看来一党称霸,为所欲为。图拉蒂命令,所有行人见到队列中的党旗都要行礼。1926年12月,一项法令规定将“束棒”列为国徽图案的一部分。其实,党也和其他组织一样,没有独立性和自主权;党的义务只是同意、喝彩和盲从。当有人轻蔑地提到意大利已变成一座“普鲁士军营”时,回答则是:意大利正需要这样。墨索里尼感到很高兴,因为从此再不需要浪费时间和共事者们进行任何争论了。

这时,某些不太听话的法西斯党员也被开除出党,主要是一批认为过去战斗队那种造反方式并未过时的党员,或者是那些对墨索里尼现行政策尚无认识的党员。虽然墨索里尼曾利用“头领”以及他们那种卑鄙的犯罪手法夺取政权,消灭反对派,然而如今他们对他已毫无用处。清洗工作一经开始实施,墨索里尼即先从整顿党纪做起,然后在全国实施“法西斯化”,从上到下逐步控制一切领导机构,撤换所有非法西斯党员,并向文化、社会、经济团体以及整个教育系统渗透。

从一开始,墨索里尼就筹划造就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统治阶级。1922年,法西斯党上层忠实信徒不到一千名。他认为,倘若有四、五千人占据全部领导岗位,稍经训练便能“坚决按规定准确行事”,他就有可能领导意大利成为一个伟大国家。他曾想往,到1927年这样一个新统治阶级将能形成,但不久即认识到也许还需要十至十五年的时间。同时,他也一定看到,受人敬仰的社会名流并没有参加法西斯党,而是一些不良分子、无耻之徒、投机钻营者、骗子无赖等争先恐后加入其中可能他正是需要这批人差不多全体意大利青年都要在十八岁时宣誓:一切服从墨索里尼。其实,这只会造成盲从和虚伪。不久,一些较有理想的追随者感到墨索里尼反对讨论,坚持由上级任命的做法将不可避免地妨碍发现有创造性的新人才然而这种想法不受欢迎,遭到压制。

现在,墨索里尼可以满怀喜悦地声称,他已成为一个名副其实,说一不二的独裁者:他的政权在理论上主张极权主义,在实践中更是如此,个人自由不断受到限制。“个人是国家的一部分,必须服从国家的需要,否则,个人根本不存在”国家的利益是神圣的,和世俗的、亦即个人的权利必须截然分开。在外国客人眼中,1927年的意大利宛如一座监狱或公墓,无人敢谈论政治,普通的人权也遭禁绝正如某些拥护宪法的律师所说,极权主义变成了一个人的绝对独裁一位大胆而又忠诚的法西斯党员向墨索里尼暗示说,把意大利人当作无依无靠愚昧无知的孩子来对待有失尊严,甚至会带来危险而墨索里尼却答道,这一点不容有异议,“我正以超人的努力教育他们,我坚信将会成功。他们必须认识,只有服从才能成长。当他们学会服从以后,他们应该而且定会相信我的话,按我的命令排成整齐的队伍前进”。他甚至要意大利人服从到如此的程度:在一根竿子上置一顶军帽,然后命令他们通过时向军帽行礼。

改变意大利人的性格是一件极重要的大事他声称,十年之内完成这件工作,届时意大利人将以他的形象为准得到改造,与过去迥然有异他喜欢将法西斯主义运动比作一所实验室,从中可以产生新文化、新思想和一代新人——一批“随时准备牺牲生命”,为实现帝国大业效命的战士。意大利人必须懂得,连他们的衣着、就餐、工作和睡觉的习惯都要改变,不仅反映法西斯主义是一种新型的治国方式,而且也反映法西斯主义使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同极权主义相吻合的根本转变正如四个世纪前出现过文艺复兴式的典型意大利人一样,现在也该有法西斯式的典型意大利人。这种“墨索里尼式的意大利人”应具有什么特点,还专门悬赏征求作者著书论述。渐渐地,理想的法西斯式新人的标准产生了。首先,外形有别:精确的描述有时把他写成和墨索里尼一个模样,“领袖”的个人举止到处为人模仿。新意大利人比从前的意大利人个性要少得多,但更具英雄气概,更有组织性,更缺少些乐观精神,更不爱批评;他们严肃、刻苦、寡言、直率、廉洁。真正的法西斯党员以不牟私利、勇敢过人、坚忍不拔和胸怀坦荡而闻名。此外,新意大利人也不赞成利他主义,他们睡得少,玩得也少,公开摒弃“舒适生活”这一英国人发明的可怕字眼。新意大利人还鄙视那种玩世不恭、追求物欲的美国生活方式,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正威胁着要吞没较为理想主义化的欧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