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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军政巨人:墨索里尼传(66)

作者:(英)丹尼斯

墨索里尼对工业无产阶级不抱幻想,因为到1927年他尚未能争取到它的支持如果他的演讲遭到这些人反对,官方总是若无其事地作相反报道,而且如果群众集会不够热烈,官方也会雇用一批人当托儿,捧场鼓掌反政府的标语不断出现,但公开场合或报上从不涉及有时,偶尔发生暴力示威的消息也会走漏,传到瑞士。由于没有出版自由,批评政府或敌对行动的规模无法估计。不过,个人不满的事例并不难发现。原先支持法西斯主义的人,如国家主义党领袖科拉迪尼,暗地里都无保留地谴责当局的腐败和自以为是,骄横跋扈偶尔,上议院也有人小心谨慎地批评无端挥霍浪费、官僚主义以及似乎是“爬行社会主义”的政策。很多知识分子、律师和其他上层人士因为能接触到不受法西斯控制的消息来源,对明目张胆地侵吞国家财物的行为以及官僚机构办事拖拉等现象深恶痛绝可是除法西斯党外,显然又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党代替,所以大多数人觉得反抗也意义不大个别时候,当另有政治力量出现时,团结一致的极权统治集团马上产生分裂,如1924年6月马太奥蒂遇刺后及1943年7月,或1924年12月在个别地区。这说明,法西斯的所谓一致基本上是欺人之谈,是靠连续的表面胜利,必要时甚至是靠宣传手段伪造胜利来维持的。

墨索里尼绝对不敢冒险批准言论自由或解散民团有人质询道,他在公安方面花费的钱比法国高出一倍为了监视贝内戴托·克罗斯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不惜动用二十五万多里拉而他在作答时却力图让人相信,意大利比起欧洲其他国家来根本算不上警察国家,同时又暗地里下令解除对克罗斯的监视还有朱道·贝加摩博士也是个不足为害的人物,他因对共和制有顾虑很早就脱离了法西斯党当墨索里尼发现贝加摩住宅附近也有三十名警察值勤监视时,他下令减少一半对古罗马历史学家古格莱姆·法里罗的监视在信件检查中获悉他有批评政府的言论之前也减至一人。这类监视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骚扰和威吓,但费用肯定也不低,究竟花费多少将永远是个谜。

对于政治犯,墨索里尼将他们监禁在利帕里群岛及其他岛屿他说对此深感遗憾。以前,他曾抨击过这种文明国家中不该发生的事,但现在他认为是保障“社会卫生”的必要举措。较轻的惩罚是将政治犯放逐到指定的边远村庄对政治犯的处罚报刊不能予以报道被放逐者不准请辩护律师或证人,也不能向普通法庭上诉,对此有些法律界人士表示遗憾甚至有些经特别法庭宣判无罪的人也可能仅仅因为墨索里尼执意处罚而不得不在流放地遭几年罪墨索里尼经常开玩笑说,不少妻子要求他延长她们丈夫的刑期。一般说,岛上条件符合人道主义原则,但绝谈不到舒适,偶尔也有用刑的时候。使墨索里尼不满的是,由于保密和法官从中控制的缘故,法西斯领导集团的成员有时将他们的死敌也送至流放地。不过,他并不打算改变这种不事张扬、悄悄除掉对手的办法也许他从不了解他的政权已腐败到何等地步:为了个人恩怨泄私报复,匿名诬告事件数量惊人!

有一次。墨索里尼风趣地说,管理意大利人并不难,因为管他无用“统治他们只需两样东西警察和大街上吹奏的乐队”,尽管他总是吹嘘说,他的政权是以自发的团结一致为基础的,丝毫不靠警察。

早年从政的经验使他早就知晓只需“百分之九十七的宣传,百分之三的实际成效”,就能混得下去。难的是如何恰当地使用“胡萝卜和大棒”。(后来“胡萝卜和大棒”一说还被他用作书名,引为趣谈)墨索里尼不惜花大量时间翻新各种各样威逼利诱的手段,对日常行政和政策制定工作过问甚少。

墨索里尼不论到哪里,尤其是几起未遂暗杀事件发生之后,身边警察簇拥,所花费用难以数计尽管他自吹是第一个能在人民当中自由走动的意大利首相,可实际上,他从未像他的前任或继任那样在罗马大街上走过与他在一起照相的农民,在瑞契奥尼海滨浴场周围的游泳者,他乘车通过街道时鼓掌致意的旁观者,全部是便衣警察他们组成了一道所谓“卫生警戒线”,使他同普通人相隔离。

1927年,伯契尼建立起一支秘密的政治警察部队,墨索里尼为之造了个名称“奥夫拉”。这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词,他想以此引起人们的恐惧感和好奇心。“奥夫拉”工作效率并不特别高,其成员薪棒高于其他警察,据说还有非法西斯党员参加有时墨索里尼利用这一组织监督同僚的生活及工作法里纳契发现有人暗中监视自己极其惊恐,当他获悉墨索里尼一心采用这种或其他手段破坏和削弱党及国内其他一切组织的作用后,心中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