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郭虽然是文化层次很低的凉州武将,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打的是皇帝的旗号,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于是只好改变态度,向曹操回赠礼物,算是接受了曹操的好意。
曹操派遣王必出使长安,初衷之一是向献帝表示效忠,当然也希望朝廷能按照袁绍等人的荐表,对其兖州牧的地位给予正式承认。前者在董昭、钟繇的贵人相助下,得以如愿,献帝和周围一班公卿大臣都对曹操产生了好感,但是后者却碰了壁。
自讨伐董卓的战争开始以来,凡参加讨卓的关东州牧郡守,多数都不承认在凉州集团控制下的东汉政府(也包括被董卓所立的献帝),以前董卓专权是如此,现在李傕、郭汜当道亦如是。反过来,凉州集团也不承认这些郡守职位的合法性,在他们看来,曹操及其前任刘岱的兖州牧头衔都是不合法的,因而,在他们的操纵下,朝廷对曹操的州牧职务不予承认,另外发表京兆人金尚为兖州牧,令其赶往兖州就任。
正如钟繇所说,曹操遣使长安,主动亲近朝廷,在关东诸侯中并不多见。在明知朝廷受凉州集团所操控的情况下,曹操也并没奢望到马上被承认,他所气愤的是,对方不承认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跑来轻轻松松地摘桃子。
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要让自己拱手让人,这种事想都不用想,绝无可能!曹操当即派兵到兖州边界迎击,反正金尚不入境便罢,一入境,兜头就打,管你什么朝廷命官不朝廷命官。
看到情况一妙,金尚害怕被追杀,急忙逃往南阳。南阳是袁术的势力范围,金尚别的地方都不去,而非要前往南阳,其实是有缘故的。
袁术年轻时也是一名游侠,以豪爽重义气而闻名,大将军何进生前曾把他和袁绍同等看待,让他们共同参与了诛灭宦官的策划。尽管袁绍、袁术都是游侠出身,又是同出于汝南袁氏这一显赫家族的亲兄弟,但袁绍的声望和地位要大大超出袁术,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这些人也大多投向袁绍,而不归于袁术。
袁术气得要命,大骂投奔袁绍的人都是一群小人,说你们为什么都不跟我,而偏偏要跟袁绍那个“家奴”?不仅如此,他还写信给公孙瓒,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袁绍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儿子!
素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母亲的婢女出身以及自己庶子的身份,本是袁绍最敏感的地方,现在都被袁术一一拿出来加以羞辱,这口气袁绍如何忍得,两人于是彻底撕破脸,成了不共戴天的冤家对头。
袁术据有的南阳郡是一个大郡,有数百万户人口,手工业、商业都比较发达,所以袁术的实力并不弱。还在曹操取得兖州牧地位之前,袁术就已远交幽州的公孙瓒,希图颠覆袁绍在河北的势力,袁绍则以牙还牙,也联合荆州的刘表,用以牵制袁术的后方。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敌对的两个集团、两条战线,一个集团以袁术为首,站在这条战线上的有公孙瓒、孙坚等,另一个集团以袁绍为首,站在这条战线上的有刘表、曹操等,双方蓄势已待,一触即发。
步兵与骑兵对决
公元192年冬,在金尚逃到南阳不久,公孙瓒便在袁术的配合下,向冀州,曹操亦北上冀州,协助袁绍迎敌,此时距离曹操击降青州黄巾尚不满二十天。
公孙瓒如今变得格外骄傲自大,别人稍犯过错或被他看不顺眼,就会立刻成为他的刀下之鬼,连居官有贤名,袁绍曾欲立为皇帝的幽州牧刘虞,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骄狂的背后,是公孙瓒屡战屡胜的佳绩,以及他在关东无人能及的骑兵优势。公孙瓒本人擅长骑兵战术,麾下更拥有万余精锐骑兵,骑兵的成份类似于西北军,其中既有汉人,也有乌桓等少数民族,总之都是骑射能手。公孙瓒又从骑兵中精中选优,组成了一支三千人的近卫部队,公孙瓒本人酷爱白马,这支部队也都乘骑清一色的白马,因经常高呼:“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故而得名“白马义从”。
在当时,“白马义从”有中原第一轻骑的美誉,其机动力和射程均很惊人,连以骑射见长的匈奴、乌桓都为之闻风丧胆,只要听说“白马义从”出现于塞外,无不相嘱予以回避。
袁绍占据冀州的时间不长,缺乏骑兵,所部多为弓箭步兵。袁军中最强悍的步兵号为“先登兵”(先登是先头部队的意思),基础来自于麴义的私兵。麴义原为韩馥部将,后叛韩投袁,此人常年生活在西凉,与羌人打过仗,积累了应对骑兵冲击的经验和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