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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岗传(148)

作者:戴茂林 & 赵晓光

从此,昔日的“高主席”成了失去行动自由的被管教对象。

不过,当时对高岗的管教并不十分严格。管教组的组长是高岗的秘书赵家梁,成员有警卫处处长李叔怀和公安部派来的赵光华,甚至还有高岗的妻子李力群。管教组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高岗反省,督促高岗写出检讨材料。管教组直接与周恩来总理联系,周恩来几乎每天都打电话询问高岗的情况,管教组也要一周向周恩来作几次当面汇报。周恩来于1954年4月20日率领中国代表团赴瑞士参加日内瓦会议后,中央委托邓小平负责高岗的管教工作。一个月后,管教组的工作又交由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负责。

1954年高岗在北京

自杀不成功,又被管教,高岗的情绪极度低落。特别是看到周总理在高岗问题座谈会上的总结发言后,高岗的情绪波动很大。但是,在昔日的战友及管教人员的耐心开导下,高岗开始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错误。

4月2日晚上,老战友习仲勋、贾拓夫奉周恩来总理的指示,来到了东交民巷8号,对高岗进行帮助。

此时的高岗在大家的帮助下,经过认真的反思,还是愿意悔过自新的。

4月3日,高岗给周总理并毛主席写了一封信,表态说:

党十八年来对我的培养教育、提拔爱护无微不至,希望我成为人民驯服的工具,替人民做点事。但是,我自己辜负了中央和主席,堕落到这样的地步,犯了这样大的错误,危害党和人民的事业,实际上帮助了敌人。主席和中央采取治病救人方针,对我一再耐心帮助教育,等待我的觉悟,而我自己却一错再错,竟可耻地采取叛党自杀的行为。我愈反省愈感到沉痛,愈感到对党对人民欠一笔债。我同意总理的结论的精神,我将很冷静地从几个不同的工作地区特别是在北京时期,从历史根源、思想根源进行深刻的彻底的反省,反省我怎样从小个人主义到大个人主义变为野心家的。我一定会沉痛认罪,向党中央和主席彻底交待,听党怎样对党有利就怎样处理。

高岗还在信中保证说:

我向党和主席保证:过去犯过的可耻的叛党自杀行为决不再犯,也决不会杀人,决不逃跑。在中央决定管教期间,我一定坚决服从,遵守一切管教措施。

高岗还在这封信中提出搬出东交民巷8号,搬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住。

高岗这封信是写给周总理的,但他并不知道,周恩来已于4月1日启程去莫斯科,出席有苏联、中国、朝鲜、越南四国领导人参加的日内瓦会议预备会议,磋商参加日内瓦会议的方针、政策和谈判方案等问题,一直到4月12日才返抵北京。

高岗在这封信中对自己的错误表示要“沉痛认罪”,好好反省。但他在信中提出的“让出东交民巷8号,搬到小一点的地方住”的建议,却并非自己的主动提出,而是4月2日老战友习仲勋奉周总理之命来对他进行帮助时给他提出的建议。周恩来在临去苏联之前已经指示公安部副部长徐子荣,最好在半个月内把给高岗的房子准备好。

按照周恩来的指示,徐子荣与杨尚昆一起,在北京西郊(公主坟南边)为高岗找了一处住房,只是该房需要修理,一时还无法搬迁。

中央对被管教期间的高岗的基本要求,就是要他在老实交待的基础上,写出深刻的反省材料。管教组的成员可以帮助他,为他代笔,但他自己一定要认真反省,如实交待。在整个4月间,高岗基本上就是在东郊民巷8号写反省材料。

4月28日,高岗的交待材料《我的反省》终于写出。此时已变得比较谨慎的高岗决定还是在送交中央审查之前,先让老战友习仲勋看看,征求征求老战友的意见。于是,29日,他让秘书赵家梁将《我的反省》送到习仲勋处。

习仲勋是高岗问题座谈会的参加人之一,他非常清楚在座谈会上很多人的发言都说高饶问题的要害是“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因此,看完《我的反省》后,习仲勋立即派人将《我的反省》送回,并打电话给赵家梁说:

要害问题,只字未提。

高岗听赵家梁传达完习仲勋的意见后,情绪激动,几近失控。他用双手左右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

送走,送走,就这样了。

不过,在秘书的劝说下,高岗逐渐冷静下来,对秘书说:

那就写上吧。

于是,赵家梁提笔在《我的反省》上加写了“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

然而,第二天早上,赵家梁见高岗又把“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这句话中的“国家”二字勾掉了。赵家梁不解,向高岗询问,高岗则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