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解为什么并且如何提出来这些限制,我们一定会回想到人的本性。我们的理解和论辩事实上是以宗教和常识为基础的,它们远比社会党人的学说合理得多。然而社会党人对事物的歪曲却因它的这些欠缺而成功地得到了广泛承认,甚至连我们自己的人民也承认了它。我提到自身利益的问题意在反对共同利益。社会党人已经可以说服他们自己和其他许多人相信,以利润为基础的自由经济体现和刺激了自身利益,这在他们看来是极其自私和邪恶的;而他们宣称社会主义是建立在利他主义和大公无私的基础上的,并培养了利他主义和大公无私的精神。”
“在理论上和实践上这种论调都是没有根据的一派胡言乱语。……因为人是社会的创造物,他在家庭、家族、社区、国家中诞生,在互相依赖中成长。我们宗教的创始人把这一观点作为道德的基础。‘爱邻如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训条表达的就是这层意思。它们并不意味着贬低自我,或把对别人的爱放在自我之上。恰恰相反,它们把对自我的关心和对自我的负责视作是别人所期待的事情,并且只是要求把它扩展到其他人身上。这就体现了一条伟大的真理,亦即关心自我便是关心他人的基础。孩子是通过自己最初对最亲近的家庭的感情学会理解其他人的,到时候他就会去关心他人。”
这个信念代表了这位女性的本质。也正是这个信念解释了她在第一个四年的执政期中为收回国家领地而拚搏的战斗热情。她作出的每项决定蕴含着她的那些正确与错误的准则,它们也能说明她何以具有不屈不挠的意志。是非分明的生活观,以及缺乏想象力或者对辩论真正感兴趣。
据一位同事说,在1983年5月宣布大选日期前玛格丽特她的一次讲话中出了错,她在讲话中说:“玛吉可能会赢,玛吉可能不会赢。”这位同事冲动地说:“玛吉一生中做事从不优柔寡断。玛吉明白得很,她不是说‘是’,‘不是’,就是说她还正在考虑,但她是很明确的。”这就是真实的玛格丽特·撒切尔,在许多方面她是自己政府里的最严厉的批评者。她很清楚她想要做些什么,并因不能及时把她所想的变成现实而感到非常的痛苦。政府机构的工作效率实在太低,她感到不耐烦了。她很想能在一夜之间改变整个国家的面貌,就象她撕去旧糊墙纸,再贴上一层更漂亮的糊墙纸一样,一下子改变了数十间破旧、肮脏的房间的面貌。
玛格丽特经常这样呼吁:“给我提供一些新的见解,不要尽给我一些毫无意义的见解。好好动一番脑筋,我们怎么才能使国家有所改变?给我提供新的见解。”
她虽然寻求改变事物,但却绝非是一位创新者。担任过她几年私人顾问的人总结说,她是“最保守的激进分子”。她缺少想象力,以致不能使现政府机构思路开阔。她一直对工业上的新技术,对学校里计算机阅读和写作的能力,对政府部门之外的高效率工作感兴趣,而对政治顾问们提出的对政府机构内部进行改革以提高整个政府工作效率的设想却全部当作耳边风。对于政府观察员来说,他们所需要对付的基本问题是:什么才是有效率的政府;公民是怎样同它保持联系的;怎样才知道它是廉洁的,以及它是怎样同议会相处的。但是,这些都是范围很广和极为复杂的问题,玛格丽特和其他政治家一样害怕涉及她所不熟悉的东西,同时也不愿委托其他人加以解释。其中有一个问题是:政府内没有一名专职的管理人员;大英帝国的文官或国会议员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因此,英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非专业性人员控制的。但是自相矛盾的是,虽然玛格丽特本人受过两次正规训练(第一次是学习化学,然后又学习法律),并且还坚持要卡罗尔和马克都接受正规教育,但她还是反对在体制上作任何剧烈的变革。使她的顾问们感到丧气的是,尽管她说话一向大胆直率,但她已像过去的首相一样,也很爱听她的文官们阿谀奉承了,在一定程度上她现在已变得象他们所说的是“一道政府的政治帘子”。
虽然人们普遍认为至少在表面上她比希思更激进,实际上在她的政策许多方面同特德·希思在1970年2月就任首相前的“塞尔斯登人”政治声明中所概括的政策十分相似,在有些方面,希思易左右摇摆,士气低落,然而这一切她都承继下来了。由于把女性的直觉同机缘结合了起来,她明确表达了这个国家的许多人能够意会但不能言传的东西,这种才能,在拿破仑看来是当元帅的首要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