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向您道歉,巴洛娃小姐。”这是希特勒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呢?帝国总理先生?”年轻的女演员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的一个副官显然犯了一个错误,”希特勒接着说,“本来应该给您送去鲜花的”。
“为什么,帝国总理先生?”
“诺,您不是在这个星期结婚了嘛。就在星期一,不是吗?”
“没有,帝国总理先生。”
“您不是和演员弗约里希结婚了嘛”,希特勒解释说。他不愿看到被别人指出他弄错了。
“没有,帝国总理先生。”女演员摇着头说。
“您没有和弗约里希结婚?”
“没有,帝国总理先生。”
这时戈培尔加入了谈话。他问这位女演员,她难道不是已经和弗约里希订了婚并且考虑在不久的将来结婚吗?
“没有,帝国部长先生。”她说。
下一次遇到戈培尔是在一天或二天以后的一次有音乐演出的盛大招待会上。巴洛娃在包厢里坐在戈培尔的旁边,周围还坐着许多别的客人。乐队演奏着《艾丽阿诺》中阿谀奉承的曲调,一个女歌唱家唱着当时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中的重唱句“我处于热恋之中,我完全处于热恋之中。”突然,戈培尔在坐得满满的包厢中朝他的女邻座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是一样。”
年轻的女演员对此事并不很当真。她依旧称他是“帝国部长先生”,而他则称她为“巴洛娃小姐”或者“您”。第二天,戈培尔将要在党的代表大会上发表讲话,他俩又在一个有许多其他来宾的场合下相遇了。戈培尔突然说,他必须和巴洛娃小姐谈一谈她事业上的问题以及她的下一个电影角色。他请她来到隔壁的房间。她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样感到很惊讶,特别是因为部长马上就该发表他的重要讲话了。他镇静自若地和她商讨着她事业上的问题,问她这个或那个导演对她将要拍摄的下一部电影是否更合适,这个或那个摄制组是否更好一些。而此时她想的只是他马上要发表的演说。
“可是帝国部长先生,您在20分钟之后就必须走上讲台了。”
“这没有什么,我对此已经习惯了。”
接着他又镇定地开始说到合适的摄影师问题
巴洛娃焦灼地注视着墙上挂着的大钟上的指针说:“而七分钟之后您就该走上讲台了。”
“没有关系”,戈培尔答道,又接着他的话题讲下去。在他“出场”的三分钟之前,他吻了吻她。而当他们二人发现他的脸上粘上了口红的时候,他只剩下两分钟的时间了。巴洛娃用颤抖的手帮助部长把他的脸弄干净。戈培尔微笑着离去了。部长发表他的讲话,巴洛娃坐在他前排正中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虽然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讲的是些什么。突然他犀利地盯住她,掏出手帕使劲地擦自己的嘴唇,就像刚才他擦去的口红留下那口印迹那样。在这个明显的表示亲昵的动作之后,他又接着讲下去。戈培尔知道什么东西会使女人们尤其是被宠坏了的女人们自鸣得意。那就是时间和小礼物。当戈培尔要向一位女士献殷勤时,他不会简单地让他的秘书给她家里送去一束玫瑰花。他会亲自挑选出几朵鲜花,连同一封以私人的语气写成的短笺送到她手里。由于戈培尔被看作是一个日理万机的人,所以他看起来总能为她抽出时间给他的每一个心上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帝国部长先生”,她们会在真正了解他之前这么说,“您现在必须去参加会议!还有您的广播讲话呢?还有您召集的会议呢……”“这还有时间”,戈培尔会这么回答,“现在我和您在一起,对我来讲更为重要。”对巴洛娃,戈培尔也总是有时间的。他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与她见面。他很喜欢坦率地和她谈他自己的问题,尽管是一些她不感兴趣也不懂的政治问题。但更多的是,他和她谈论她事业上的和个人的事情。巴洛娃在柏林有一套小住宅,但她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秘密的“帐篷”里和部长相会。
作为一名小有成就的电影演员,巴洛娃在经济上的情形是相当不错的。但她总是开着她那辆从家乡带来的捷克产的小汽车。她每隔两三个星期在周末便开着这辆车回到布拉格看望她的父母当这辆小车停在那些纳粹高层领导人的梅塞德斯和梅巴赫之中时,总是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希特勒有一次问道:“难道巴洛娃买不起一辆体面的汽车吗?”戈培尔多次对巴洛娃说想送给她一辆梅塞德斯。但她不愿意,她喜欢她那开起来卡啦卡啦的旧汽车。她从未接受过戈培尔什么贵重的礼物,她收取的只是一些伤感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