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威信每况愈下,他的眩晕病便加剧一分,戈林现在告诉他的将领们说,不再制造轰炸机是“元首的意愿”,即使这意味着结束布雷和空四军。他威胁说,违抗他命令的任何人将立即送到“死亡之国”。
在东线,由于叛变的缘故陆军集团中心此时已溃败,上萨尔茨堡充满侮辱和阴谋的气氛。6月24日,赫尔穆特·施蒂夫上校——反希特勒的阴谋者之一,看到戈林大声诅咒蔡茨勒将军,并指责陆军怯懦。陆军予以还击。6月28日希特勒问海因兹·古德里安将军的参谋长是否看见在法国有德国空军的人,上校回答是肯定的,他曾看见在巴黎和夏尔特尔之间有两架战斗机。
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出现了,燃料库存逐渐减少,新的引擎不能试运转,飞行员无法训练,炼油厂得不到保护,由于在罗马尼亚、匈牙利和德国的炼油厂不断受到破坏,德国空军的燃料供应在7月份已从4月份勉强够用的17.5万吨下降到3万吨。7月19日截获的电讯中戈林命令尽可能节约燃料。
他现在认为法国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命令把他在法国的珍贵美术品迅速运回德国,包括7吨重带翅膀的希腊撒摩得拉斯岛胜利女神的大理石复制品—空军参谋部给他的最后生日礼物。隆美尔的部队还仍在牵制诺曼底的同盟国滩头阵地,但戈林预计他们不会持续很久。7月中旬,他从法国紧急发运,40箱他本人和勒歇泽的“瓷器和酒类”。
此时红军通过波兰向德国边境推进,希特勒在1944年7月14日示威性地返回东普鲁士。不久,俄国先遣部队离罗明屯只有40英里之遥了。
戈林选择了卡琳庄园。几天后,即7月20日,这种变色龙的生活方式就被破坏了。那是东普鲁士一个令人窒息的清晨,“狼穴”的窗子全敞开着,戈林在离希特勒的掩体不远的地方,正粗暴地与格莱姆的参谋长——弗里德里斯·克勒斯上校讨论为什么第六航空队不将它仅有的几架He177派去轰炸远在乌拉尔的苏联发电站。克勒斯回想说,“我们是在很闷热的气氛下进行私下讨论的,突然,戈林接到报警电话。在几百码之外,有人企图杀害希特勒。”电话是希特勒的副官打来的。冯·贝洛上校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受了惊吓。他嚷道,一枚炸弹飞到元首的会议桌底下——元首还活着,但德国空军的将领博登萨茨和科滕都受了伤(结果后者受了致命创伤)。戈林陪希特勒去当地火车站接墨索里尼,由于对墨索里尼难以容忍,戈林回到受炸弹袭击的会议室。他很诧异希特勒如何从这次爆炸中死里逃生,炸弹爆炸时劈开了很重的橡树桌子。第二天他告诉他手下的人,“今天,我比以往更相信万能的上帝将保佑我们胜利。”
他听到希特勒向墨索里尼担保,战斗机的产量将很快超过5000架,同时,有1200“架新式喷气战斗机将要去彻底消灭诺曼底的敌人。那些不太高兴的亲信们整个下午都在发牢骚,背地里骂娘。“我仍是外交部长”,有人听到里宾特洛甫怒气冲冲地对帝国元帅嚷道,帝国元帅以嘲弄的口气威胁似的挥舞着他沉重的官杖,“我的名字是冯·里宾特洛甫!”
在一些企图杀害元首的煽动者中,引人注目的是前陆军参谋长路德维·贝克将军,戈林常视他为一个古怪的画室将领,当天夜里被枪毙。后来帝国元帅告诉他的部下,
所有巴结奉承流毒都来自这个将领的派系我坚信消除这些软弱的荆棘后,整个武装部队各阶层将为此而欢呼。”但继之而来的屠杀超过了戈林认为必要的程度。他对历史学家舒斯特说,“正如罗姆暴动那样,误杀了许多人。”
陆军的策划者原指望除掉希特勒后,来争取空军。尽管他们未能杀死他,但7月20日晚些时候,他们确实和在柏林——万塞的施顿夫的德国空军拙劣地接触了一次。但在那时候,戈林已经给所有视察人员、空军联队、中队和空军小队发出密电:“德国境内的所有空军部队隶属于施顿夫中将。不得执行陆军地区司令部命令。”
戈林拒绝希姆莱调查任何可能同空军有牵连的事。他直截了当地宣称:“我的任何空军军官都不会插手这样的事。”事实上,惟一卷入此事的空军军官是凯撤·冯·霍法克中校,但他只隶属巴黎的陆军总参谋部。霍法克告诉空军侦察视察员冯·巴泽维希将军卷入更大的阴谋;于是,巴泽维希私下告诉了古德里安将军,古德里安也因此机智地远离“狼穴”直至这场混乱平静下来。据盖世太保首席调查员格奥尔格·基塞尔和鲁道夫·迪尔斯两人说,——帝国元帅“异母兄弟”—一赫伯特·戈林其实与密谋的文官头目卡尔·格德勒一起参加了策划会议。当然,历史的真相是,戈林的前普鲁士财政部长约翰内斯·波比茨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