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忠于我们事业、肯出生入死的人也好。而你手下,只有些仆役,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先把你的魂吓掉。
“诸位,王位、教廷和贵族,明天都会完蛋,要是你们不能在各省创立一支由五百名死党组成的队伍。我所谓的死党,不仅指有法国人的勇武,而且要有西班牙人的坚毅。
“这支部队的一半,应当由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子侄,总之,是由亲贵子弟组成。跟随他们身边的,不是饶舌的小有产者,这种人碰到拿破仑卷土重来,立刻就会望风披靡,佩戴三色共和
标志,而是一个像卡特利诺②那样质朴单纯的乡巴佬。我们的贵族子弟可以调教他,相处得好,就像同胞手足一样。但愿我们之中每一个人,肯拿出收入中的五分之一,在每省拉起一支
有五百死党的队伍。只有在这种情势下,你们才能寄希望于外国的军事占领。外国军队要是不能在每省找到五百友军,就绝不会孤军深入,进占第戎。
“外国的君主,只有听到你们宣告已有二万贵族准备拿起武器,为他们打开法国的大门,才会言听计从。你们会说:出这份力太吃力;诸位,要知道,我们的脑袋,就系于这个代价!在言
论自由和贵族的存亡之间,唯有死斗而已。要么沦为工人农夫,要么拿起枪来。胆小还可以,蠢事可干不得。你们睁开眼睛看一看!
“‘组织起万千队伍’,我要引雅各宾的这句歌词来正告你们。但愿有一天,哪位贵族振臂一呼,像瑞典国王居斯塔夫感到君主制岌岌可危,率兵打出国土外三百里去,为新教君主建立功
勋一样。你们还这样空言藉藉,不起而立行?不出五十年,欧洲遍地是共和国的大总统,连一个国王也见不到了。僧侣和贵族,也得随ROI(国王)同归于尽。到那时,就只见‘候选人’
去讨好狗屎不如的‘大多数’了。
“你们说,法国现在没有一位深得民心、广受爱戴的将军,军队就管保卫王室和教廷,把老兵都遣散掉了。而普奥联队里,每个团都有五十名久经战阵的下级军官;要知道,持此论调,于
事无补。
“须知有二十万属于小有产者阶层的青年,热衷于投身战争,求个出身……”
“别谈这些令人不快的事了。”说话的人,神态庄重,大言炎炎,显然在神职界立身要津,因为拉穆尔先生非但不生气,反而赔着笑脸,在于连看来无疑是个重大的征兆。
“别谈这些令人不快的事了,归结到一点,就是:假如一个人有条烂腿要锯掉,他却对外科医生说:‘我这条病腿是好端端的。’——这就很不中听。我借这个说法,用意在于:我们的外
科医生,就是那位高贵的大公。”
“这句紧要话终于说出来了,”于连想,“今晚我得骑上快马,赶往……”
23 教士林产自由
一切生物的第一要则,是保种,是生存。
播下毒芹,焉能指望长出麦穗来!
——马基雅弗利
这位神态庄重的人物接着往下说,可以看出他颇具识见。他胪陈大端,出言吐语和婉稳重,于连听来很觉受用。
“第一,英国方面不会再拿出一个金币来帮我们忙。经济学和休谟学说,在那里风行一时。连圣人都不会拿钱给我们用,豪爽的布鲁汉姆辈,只会奚落我们。
“第二,没有英国的金洋,欧洲的君主不可能为我们打两场仗。而即令打两场仗,也远不足以对付小有产阶层。
“第三,法国有必要成立一个有军队做后盾的政党,不然,欧洲的君主连打两场仗的险也不肯冒。
“第四,我要明确提出来的是:‘撇开教士,法国不可能组成有武装的政党。’这句大话我敢说,是因为我可以提出证据。一切都应归教士所有。
“首先,因为教士日夜操心,加上得到能人指点,而能人远离风暴的中心,在境外二千里的地方……”
“哦!是罗马,罗马!”屋主人叫了起来。
“是的,先生,是罗马!”红衣主教傲然答道,“不管你年轻时流行过什么机趣的笑话,我要大声宣告:在一八二〇年,只有教士,受罗马策励的教士,他们讲的话,小百姓才听。
“五万教士,在宗教领袖指定的日子里,可以都讲同样的话,而百姓,士兵毕竟出自百姓,听教士的声音最易感动,而世上那些小诗却未必……(这句话带人身攻击,激起一阵“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