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确实不错。”白象高兴地说。
“挂表得配条链子才像样。”欧佩鲁又将一条足有一百公斤重的锁链,拴上了白象的前腿。
白象试走了两三步,说:“这链子也很好啊。”
“再来双鞋子,就更好了。”
“可我从来不穿鞋。”
“你穿上试试,就知道好处了。”欧佩鲁依然拧着眉头,将一双纸做的红靴子,套在白象的后腿上。
“是挺好。”白象又高兴地说。
“应该装饰一下鞋子,会更好看。”欧佩鲁快速地将四百公斤重的大秤砣,系在了红靴子上。
白象又试走了两三步,开心地说:“真的很棒啊,好玩。”
次日,马口铁制的挂表和纸糊的靴子都坏掉了,锁链和大秤砣完全箍到了白象身上。白象还是挺高兴地拖着它们来回走动。
“真是对不住,税金又涨了,所以请你去河边多打些水来。”欧佩鲁双手背在身后,愁眉苦脸地说。
“没问题,我这就去打水。给你打很多很多水。”
白象眯着眼睛,高高兴兴地跑去河边打水。晌午后,它从河里打来五十桶水,并为菜地浇了水。
黄昏时,白象在象舍里一边吃着十捆稻秆,一边仰望西边天空中初三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劳动真是件愉快的事啊!浑身舒坦!”
次日,欧佩鲁头戴红穗帽,双手插在兜里,对白象说:“抱歉,税金又涨了,今天你得去森林里运些木柴回来。”
“没问题,我这就去运柴。今天天气晴朗,正适合去森林。”白象笑眯眯地答应了。
欧佩鲁见它如此爽快,不由一愣,烟斗险些从手中滑落。大白象迈着优雅的步伐愉快地向森林走去,欧佩鲁这才放心,叼上烟斗,轻咳一声,朝其他雇工干活的方向走去。
晌午后,大白象运回了九百捆木柴。它为自己的能干而自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黄昏时,白象回到象舍,一边吃着八捆稻秆,一边仰望西边天空中初四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虽然累点,但是心情真愉快啊!圣母马利亚。”
新的一天。
“抱歉啊,税金现在涨了五倍,今天只好请你去炼铁场吹炉火了。”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吹。只要认真干,能把石头都吹飞。”
欧佩鲁又是一愣,随即镇定下来,笑了。
大白象来到炼铁场,蜷起大腿,“呼”一下坐到地上,替代风箱吹了半天的炉火。
黄昏时,白象回到象舍,这回只有七捆稻秆吃。它边吃边仰望西边天空中初五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唉,真累啊。不过心情还是愉快的。圣母马利亚。”
从此以后,大白象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干着重活,而食物只有五捆稻秆了。只吃五捆稻秆却仍有那么大力气,真是难得。对欧佩鲁而言,真是太划算了。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精明了。啧啧,真是了不得。
第五个星期天
你问欧佩鲁后来怎样了?我正要说呢!他呀,死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之前说的那只大白象,欧佩鲁对它越来越刻薄了。到最后,完全撕下了面具,凶相毕露。白象的境况日益悲惨,它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有时,它会瞪着像龙的眼睛那么大的血红眼球,愤怒地俯视着欧佩鲁。
一天晚上,大白象在象舍中吃着区区三捆稻秆,边吃边仰望天空中初十的月亮,悲叹道:
“我痛苦死了,圣母马利亚。”
欧佩鲁听到这悲叹后,越发变本加厉地刻薄白象。
次日晚上,大白象累得一进象舍就躺倒在地,稻秆也不吃,望着天空中十一的月亮,说道:
“我撑不住了。永别了,圣母马利亚。”
月亮突然问道:“永别?怎么说这种话?”
“唉,总之,永别了,圣母马利亚。”
月亮笑道:“你真是徒有其表啊!外表看上去又高又大,却是个软蛋。你难道不会写信向朋友们求救吗?”
大白象用细微柔和的声音说:“但我没有笔和纸,写不了。”说完抽泣起来。
“瞧,你要的是这个吗?”突然传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的声音。大白象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了一个捧着砚台和纸,身穿红衣裳的男孩。
大白象马上提笔,给伙伴们写了一封求救信:
“我的处境很悲惨,请大家快来救我!”
小男孩拿着信,飞快地跑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