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像是一个自怨自艾的评价,而不是在表达新年新气象的决心。他一边做出了这些反思和保证,一边还在秘密买入推特的股票。众所周知,推特是世界上最大的、终极的游乐场。那年4月,他在露水情人、女演员娜塔莎·巴塞特的陪同下,到他的人生导师、甲骨文创始人拉里·埃里森在夏威夷的家里难得地度了个假。推特曾向他提供了一个董事会席位,但经过那个周末,他觉得这还不够,因为他的本性就是要获得完全控制权。所以他决定,尽管有人不欢迎他,他还是要出价,拿下推特100%的股权。随后他飞往温哥华与格莱姆斯会面。他在那里玩了一款新的动作角色扮演游戏《艾尔登法环》,一直玩到清晨5点。刚打完游戏,他就立马“扣动扳机”,开启了收购推特的计划。“我提出了报价。”他宣布道。
这些年来,每当他身处绝境或感受到威胁时,他就会回想起在操场上被欺凌的恐怖经历。现在他有机会坐拥整个操场了。
第01节 冒险家
温妮弗雷德·霍尔德曼与乔舒亚·霍尔德曼(左上);埃罗尔、梅耶、埃隆、托斯卡和金博尔(左下);科拉·马斯克和沃尔特·马斯克(右)
乔舒亚·霍尔德曼与温妮弗雷德·霍尔德曼
埃隆·马斯克热爱冒险的基因来自他的家族。在这方面,他像极了他的外祖父乔舒亚·霍尔德曼。乔舒亚是一位无所顾忌的冒险家,有着坚定的信念,从小在加拿大中部贫瘠平原的一个农场里长大。他在艾奥瓦州学习脊椎按摩技术,而后回到穆斯乔附近的家乡,在那里驯马,给人做脊椎按摩,以此换取食宿。
最终他买下了一座农场,又在席卷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中失去了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当过牛仔,做过牛仔竞技表演演员,还当过建筑工人,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冒险的热爱。他结婚又离婚,在货运火车上做过流浪汉,还搭上一艘远洋轮船去偷渡。
失去农场的经历让他逐渐认同民粹主义思想。他积极参与到一场名为“社会信用党”的团体运动中,这一运动主张向公民发放可以像货币一样使用的免费信用票据。这场运动带有一丝反犹主义的保守的原教旨主义色彩。社会信用党在加拿大的首位领导人谴责这是“对文化理想的扭曲”,因为“有太多的犹太人身居高位”。乔舒亚后来成为社会信用党全国委员会主席。
他还参加了一个名为“技术治理”的运动,该运动认为政府应该由技治主义者而不是政治家来管理。由于反对加拿大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一运动在加拿大被临时禁止。乔舒亚无视禁令,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支持该运动的广告。
有一段时间,他想学交际舞,也因此遇到了温妮弗雷德·弗莱彻。她的冒险精神同他不相上下。16岁时,她在《穆斯乔时代先驱报》找到了一份工作,但她的梦想是成为舞蹈家和演员。于是她匆匆乘坐火车前往芝加哥,而后又去了纽约。回到加拿大后,她在穆斯乔开办了一所舞蹈学校,乔舒亚就是在那里上课的。他想请她吃饭,她回答道:“我从不和我的学员约会。”于是他退了课,再次约她。几个月后,他问:“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她回答说:“明天。”
他们育有四个子女,包括一对出生于1948年的双胞胎女儿梅耶和凯。在一次旅行途中,乔舒亚在一个农民的田地里发现了一架单引擎的勒斯科姆飞机上贴着出售的标识。当时他手里没有现金,但他竟然说服了农民,用他的汽车交换到了飞机。乔舒亚做出的这个决定相当鲁莽,因为他还不会开飞机。他雇了一个飞行员载他回家,然后教他如何驾驶飞机。
这个家族后来被人们称为“会飞的霍尔德曼一家”。乔舒亚被一家脊椎治疗领域的杂志社称为“可能是脊椎治疗行业史上最杰出的飞行员”,这是一个相当细分但又准确的荣誉称号。当梅耶和凯三个月大时,他们买了一架更大的单引擎飞机——贝兰卡,这两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也因此被称为“会飞的双胞胎”。
乔舒亚抱持着古怪的保守民粹主义观点,他开始相信加拿大政府篡夺了太多对公民个人生活的控制权,国民太容易被操控了。因此在1950年,他决定移居南非,当时南非仍由白人种族隔离政权统治。他们把贝兰卡拆散后装进箱子,登上了一艘开往开普敦的货船。乔舒亚决定住在内陆,于是他们向约翰内斯堡出发,那里的大部分白人说英语,而不是南非语。但当他们从比勒陀利亚的上空飞过时,淡紫色的蓝花楹漫山遍野地恣肆盛开,乔舒亚随即宣布:“我们就待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