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说:“我记得当时我们这些布尔什维克代表都聚集在一起,望着列宁,问他的意见。在某些代表的言论中流露出疲倦和气馁的情绪。我记得列宁对于这种言论用讽刺的蔑视的口气回答说:‘同志们,不要灰心,我们一定会胜利,因为我们是正确的。’憎恨灰心失望的知识分子,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胜利,——这就是列宁当时告诉我们的。当时令人感到布尔什维克的失败是暂时的,布尔什维克在最近的将来一定会胜利。
‘不因失败而灰心’,——这就是列宁活动中的一个特点,这个特点使他能够把一支忠实到底和相信自己力量的军队团结在他的周围。”###[3]
这次大会再次显示,列宁与普列汉诺夫之间不仅在革命的一切基本问题上意见不同,两个人的性格也相差很大。
列宁与工人代表们亲切地谈话,耐心地解答他们的疑问。他在大会休会时的大部分时间就是这样度过的。代表们因此觉得列宁真正是他们自己的人,觉得他在思想上精神上是紧紧地同工人阶级血脉相连的。
普列汉诺夫是矜持、高傲而不易接近的。他要使他在会场上的出现好像一个主角在舞台上的出现一样。他的举止活像一个“将军”(当时人们就这样说)。他并不讲话,但他的意见就是法律。他对同他谈话的人态度高傲,神气十足,并常常对他们的话显出轻蔑。同工人谈话时他根本抓不住重点。工人代表对他很尊敬,但是他们不信任他。他不是他们自己的人。
作为一个演说家,普列汉诺夫是以才华横溢,词藻华丽而出名的,但他的辩才却带有做作的热情与戏剧式的姿态,而缺乏内在的热情。他发言时“像一个律师”。
列宁的演说并非为了追求戏剧效果,而是要使他的听众信服,向工人们解释布尔什维克的路线。他并不追求夸张的词句或机智。他把他的演说建筑得像一座坚固的、造得很好的大厦,这座大厦的每一样东西都安放得恰当,每一样东西都很朴实并且用水泥砌得结结实实的。他的听众总为他铁一般的逻辑,他的热情与自信心,他的杰出的思想所吸引。他们从开头的几句话就看出,他的演说不打算博得听众的喝彩(普列汉诺夫的演说却常常是这样),而是一位战斗的领袖向广大人民群众的宣讲,领导他们参加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的演说。
1906年春,列宁用卡尔波夫的化名在圣彼得堡民众文化馆的一个盛大的群众大会上发表演说。他的演说吸引了全体听众。工人们看到这才是他们可以大胆追随的真正的革命领袖。大会以后,群众高唱着革命歌曲并举着从他们衬衫上撕下来的布条所做的红旗散去。
全国到处发生罢工。一个农民暴动的新浪潮正在兴起。沙皇政府进行了反犹太人的屠杀与射击,增调军队到圣彼得堡来,解散了国家杜马,封闭所有的社会主义的报纸。布尔什维克在列宁领导下,正在组织群众的革命斗争。党的号召在下层士兵与工人群众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1906年7月,在斯维阿波尔格发生了海陆军士兵的一次起义;在喀琅施塔得与勒瓦尔爆发了海军士兵的起义;在其他许多城市也都举行了罢工以及同警察的流血冲突。
列宁在总结杜马解散以后的局势时这样说:“杜马的解散就是完全转向专制制度。”###[4]列宁呼吁进行坚决的斗争反对专制政府,不要停留在起义上。他积极准备在圣彼得堡举行一个声援斯维阿波尔格与喀琅施塔得起义的总罢工。他亲自对党派到斯维阿波尔格去领导起义的同志们发出指示。他指挥着布尔什维克的军事组织。
但是专制政府却最终镇压了起义。沙皇的警察兽性大发;他们进行了搜查、逮捕与枪杀。
列宁一直是用化名住在圣彼得堡的,在隐蔽了一阵以后而终于不得不转移到芬兰去。他转移到了距离圣彼得堡一小时路程的考卡拉,在那里指挥布尔什维克的一切活动。每天同志们都带了信件、报纸与材料到他这里来,并接受他的指示与命令。
在考卡拉,列宁与党的其他同志住在一所小房子里,他在二楼有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沿墙壁放着两张床,上面铺着朴素廉价的毡子,在两张床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铺着一张报纸。房间里摆满了书籍。
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和党的其他会议有好几个月都是在这里召开的,日常的党务也在这里讨论。
革命的浪潮低落时,列宁并不沮丧。他号召准备反对沙皇政府的一次新进攻。